不禁咬了咬唇。
那是不能回顾的一幕，然后是心力交瘁的两个多月。
戚少商送到医院的时候，心跳血压都已经在危险边缘，全身多处骨折，同时伴有颅内出血和脑震荡。
命悬一线。
戚少商被推进急救室的那一瞬间，浑身湿透的顾惜朝全身无力，只能瘫倒在座椅上。
同样在滴水的傅晚晴看着他，几乎要流下泪来，却无法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这样的时刻，语言还有什么力量？
随后赶来的雷卷和沈边儿也只能默默陪着。
在那漫长得像几个世纪的等待时光里，雷卷频频拿出烟来，又想起是在医院，只能恨恨地在手心里捏紧，把手攥得生疼，然后再骂一句娘。
沈边儿双手交握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词，不管平时是否相熟的神仙统统都在祈祷范围。
顾惜朝却是一言不发，那些细细碎碎的声音都不在他的耳边。
冰冷的雨水让他全身发冷，而心里透出的一股股寒意让他难以自抑，渐渐颤抖。
不握紧双手，不咬紧牙关，他便已然抖成了筛子。
傅晚晴渐渐看出他的不对劲来，忙在他旁边坐下，“惜朝，惜朝！
你不要这样！”
单薄的双臂拥住即将崩溃的男人，她的心疼起来。
“你要哭，就哭出来！
不要忍着……”
那样强烈的情感，再忍下去，怕是手术室里的人还未有定论，这边便要倒下一个。
缓缓地摇头，顾惜朝仍没有说话。
沈边儿急了，也不祈祷了，走到顾惜朝身前蹲下，看着他已经泛红的眼睛，却是死寂。
“都是我……”
他终于从齿缝里漏出一句来，“是我害了他。
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
什么时候，他已经爱他到，宁愿自己死去，也不愿他受伤害。
可是，偏偏是他，害他如今躺在手术台上，生死不明。
猛地，他被雷卷抓着衣领提了起来，迷茫地眼神对上冒火的双眼。
“我兄弟还没死！
你给我振作点！
要哭的滚到厕所去哭一场，他醒过来之后，你不要指望我们来照顾！
！”
说完，在护士赶来之前，雷卷松手了，终于忍不住跑到外面去吸烟。
顾惜朝被他一吼，眼神渐渐有了焦距，被推开之后踉跄了几步，雷卷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敲到了他的心上。
他看着沈边儿和傅晚晴，问道，“他不会死，是不是？他不会死的……”
沈边儿红着眼睛，点头，“他还要送你上班，给你煲粥，还要陪你吃饭，陪你一起打架，和你一起回家，他怎么舍得放你一个人？”
话没说完，沈边儿的泪便落了下来。
不再说话，顾惜朝一步一步，从手术室门口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