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我拉过他修长的手掌,有些忧心地放在掌心捂着,我低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静静地望了我一眼,不说话却只是转过头咳嗽了起来。
咳嗽完了,便想把手抽回去。
我也没勉强,却拉出他另一只冰凉的手温温地揉着:“别倔了,我不逼你。
如果哪里不舒服赶快说,别让我着急。”
“没……事。”
他噪音哑得厉害,几近无法发声:“不早了,王爷……还是……回吧。”
夏云深不再说话,只是眼神空洞地看了会儿床柱,又过了一会儿,阖起了眼帘。
我只是沉默,把他一只手捂热,便换了一只手来捂。
也不知道重复了这样机械的动作多久,恍恍惚惚地,忽然觉得他的手掌不再冰凉,而是热得厉害。
热得……简有些烫手。
我急忙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同样烫得吓人。
竟然是发了无比厉害的高烧。
“云深……”
我摸着他瘦削的脸蛋,他却只是闭着眼睛,竟然似乎已经难受得昏了过去,玉白的牙齿下意识地咬住嘴唇,连已经咬出了血丝都不自知。
“墨羽,叫大夫过来。”
我猛地起身,转身对门外的墨羽吩咐道。
已经是大半夜了,但是王府里的几个大夫还是来得非常快。
一个老大夫给夏云深号了一会脉之卑鄙,神色有些严肃地转头说:“王爷,夏公子似乎是着了凉,这风寒来得急,烧得也厉害,必须快点退烧,如果一直烧得这么厉害,那情况就凶险了。”
我脸色有些不好,低声问:“那要怎么做?”
“老夫现在就开药方,夏公子烧着的时候,就让小侍用湿布敷额头,每隔半个时辰换一次,手脚这些部分也要勤着点用湿布巾擦拭。”
老大夫一边说一边拿过笔开始写药方:“王爷也不必太过忧心,这几日风大,您也该早点歇息。
夏公子毕竟只是风寒,没什么大碍。”
于是打下半夜开始,夏云深这屋子,就有些混乱了。
我也没去休息,实在是放心不下。
就一直坐在床边,用墨羽投好的湿巾一遍遍地轻柔擦拭着夏云深热得烫人的手脚。
他漂亮单薄的双唇因为烧得厉害,都变得干裂,我便用软布蘸了茶水,一点点地润着他的嘴唇。
就这么沉默着,一遍遍重复着单调的动作,也有些疲倦。
他的高烧,一直到了凌晨,才有了渐渐消退的迹象,可他一直都沉沉地昏睡着,根本没有醒过来。
我也一夜没有合眼。
后来又过了些时候,腾远山也过来了。
他一身湖青色厚实锦袍,一推门就带进来了一股寒风。
“王爷。”
他显然是得了消息,微微行了一礼道:“夏公子还好么?”
“似乎没那么热了。”
我有些困倦地笑了笑。
“昨儿晚上冷得厉害,估计沉冰国那边又来了寒流。”
腾远山沉声道,他站在我身侧,顿了顿,随即有些关切地轻声说:“听说王爷都在这看了一晚上了,现在夏公子也没什么事了,就让下人看着吧……别,别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