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猜到他去找秦夫子的原因,却不明白,没人逼他,他怎的忽而又愿意去了,还很是积极,一大早便赶过去。
章鸣珂暗自冷哼,为何?自然是被高泩那厮刺激到,他想要配得上她。
若叫他像高泩那样,寒窗苦读,高中进士,莫说现在,再给他十年八年,他也做不到。
可他若能求得秦夫子原谅,稍稍挽回些许名声,梅夫子便愿意承认他这个女婿了,那他是不是也算勉强能与她相配?
这些话,他当然不会对泠香说,否则,她当他是多小心眼的人呢!
哼,小妻子再聪慧,也有她想不到的事。
因着这一点,章鸣珂颇为自得。
她不因他的无理取闹生气,话里还带一丝丝关心,章鸣珂浑身犟骨头更是又轻了一截。
他放下银箸,往椅背上一靠,吊儿郎当斜坐着,语气似乎满不在乎:“昨日我是没答应,可小爷思量一宿,想通了,道歉就道歉,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等你爹病治好了,自然会再回书院教书,到时他与秦夫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秦夫子若是因为我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与你爹不对付,怎么办?小爷今日委曲求全,可都是为了岳父大人。”
“怎样?小爷是不是个顶称职的女婿?”
章鸣珂抖着腿,摆摆手,“别太感动啊。”
梅泠香目光下移,盯着他抖动的那条腿,肃然不语。
蓦地,章鸣珂身形一僵,抖腿的动作骤然停滞,踮起的足跟,踮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浑身不自在。
“诶,你别这样看着我,你是我娘子,又不是我夫子。”
章鸣珂嘟囔。
即便是她这般温柔秀雅的小娘子,冷脸管人的时候,也很不招人喜欢。
他坐相规矩了些,泠香便不再管他,神情缓和轻问:“你去道歉,他不接受,所以你就同他吵?”
登时,章鸣珂理直气壮起来,腰板一挺:“那个老顽固,真真不识好歹!
我拿着真金白银去道歉,他却把东西扔出来,还说我满身铜臭,脏了他家门槛!
他清高,他教书不要束脩的么?!”
看他这般理直气壮的态度,梅泠香便知他为何会同秦夫子吵起来了。
饭菜已有些凉,他也不像要继续用膳的模样,梅泠香便招呼松云、金钿她们进来,把东西撤下去。
她不置可否的态度,让章鸣珂嚣张的气焰慢慢冷静下来,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梅泠香坐到便榻上,腰后垫一方绣枕,慢慢品茶。
茶汤冒着热气,她小口小口呷品,暖意入腹,缓解腰间隐隐的不适感。
她气定神闲,章鸣珂却坐不住。
他从圈椅中起身,咚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