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有此心,也要邀请甘君试一试。
你我合力,再募集人员,可得五百精锐。
你我与刘表麾下各军不同,协同刘豫州北伐,这五百人当有奇效。”
黑熊说罢右手指着关中说:“若北伐不顺,我要在八月秋雨前进入关中侵扰长安之南。
以求能一举擒杀钟繇,若是不能,也要扰其后方,配合并州兵马攻掠河东。”
“河东乃关中门户,钟繇失河东,则关中豪帅生变。”
黑熊扭头看甘宁粗犷侧脸:“我想邀请甘君一同随刘豫州北伐,伺机前往许都做一番大事。
退回南阳后,你我前往关中,开创一番基业。”
甘宁蹙眉,回头打量黑熊:“黑校尉说笑了,你我何德何能,能深入许都全身而返?”
“甘君不要急于拒绝,还请入内室,听我详谈。”
“姑且听你言语。”
甘宁神态不快,他这些年寄居荆州虽然不得意,但也有了妻儿家室,手里二百多名壮士托付了身家性命,岂是能贱卖的?
但黑熊对刘表的父子评价让他觉得很有见地,留在荆州的确很难出头,没有希望。
从侧门来到内室,这里火盆烧着木炭,甄宓长发束在颅后,正用长筷子拨弄切好的里脊肉片。
甘宁一进来就见青色宽大锦袍的甄宓侧身,不由一愣,又去看黑熊。
黑熊身形六尺过一些,俨然少年模样,这清艳女子不可能是黑熊明媒正娶的妻子。
甄宓放下筷子,对着黑熊垂首施礼:“郎君。”
“我来招待甘君,你自忙去吧。”
“是,妾身告退。”
甄宓微微欠身,又转向对甘宁所在欠身屈膝小幅度施礼,才转身回寝室去了。
黑熊示意甘宁上前入座,他拿起筷子炙烤里脊肉片。
稍稍变色就夹出来,甘宁也拿起另一双筷子,宣良则将蒸好的米饭送上来。
吃着里脊肉片,黑熊才说:“我今年三月初举众杀下邑尉而起,旬月间掠江东商船于萧县,借其身份走淮泗经颖水至浪荡渠;期间还入许都游历,拜老子庙、温侯冢而返。”
“途径陈留圉县时,劫持梁国相袁涣,引来曹军堵截,我却逆流行船乘夜突破其垒。
曹操出营督战,也奈何不得我。”
说着下巴扬起示意甘宁看一旁用饭的宣良,继续说:“宣君是江东平虏将军徐琨的从事,为我所俘,也受我所用;过曹军大营时,我杀散河内郡守刘勋所部庐江兵,获其谋士淮南刘子扬,今我之长史是也。”
“后至河北,我与袁冀州一见如故,深受其信重。
故冒险重返中原,越江淮之间,得以将骏马、重铠运至荆州。”
黑熊看着甘宁,认真说:“我前后两月时间所经历的,比寻常人两年经历还要精彩绚烂。
纵然身死,也无遗憾。”
“我自少时就听闻锦帆英雄之名,今相邀甘君同举大业,实不忍甘君英雄无用武之地!”
甘宁不语,神情亦是抑郁。
自己的仰慕者青出于蓝,而自己丢人也丢到仰慕者面前。
其中尴尬与愤懑,实难以言语描述。
迟疑片刻,甘宁闷声询问:“卿何以两月间周旋中原河北、江淮以至于荆襄?”
“我身怀异术,有夜视之能,故能昼夜行船。
中原河津守卫,对我而言形同虚设。”
这下甘宁有些相信了,其他人三个多月走完的水路,黑熊用两個月走完也就正常合理了。
();() 只是甘宁对于前往关中顾虑颇多,就说:“河北诸人内斗之事天下皆知,我益州偏僻寒士,何以能入袁氏眼界?”
“甘君说错了,你我去关中是为自家创业,而非做袁氏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