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示意甘宁品尝牛里脊,自己也吃了一小片烫熟正嫩的里脊,这或许是这具身体第一次吃牛肉。
只觉得牛肉香气是那么的浓郁,细细咀嚼,口齿生津。
吞咽,才继续说:“若天下如秦末、新莽之际那样速定,自无你我机会。
可若是相斗百年,你我正当其时呀!”
甘宁品尝里脊,依旧推脱:“关中凋敝,实非霸业之基。
而我麾下健儿擅长水战,不耐骑战,恐难服关中水土。”
“不去关中,甘君莫非倾心于江东孙权?”
黑熊反问,见甘宁不否认,就说:“今江东威势皆孙伯符遗留,实非孙权之有。
甘君若有心,自能明白荆州来日将步河北后尘,有兄弟相争之祸。
皆因境内衣冠世家族大兵强,而江东大姓也不遑多让。”
“今日之河北,明日之荆州,后日之江东。”
“若孙伯符还在,我早就投奔江东了,何至于来此间?”
“北方曹操视刘表为自守之贼,孙权比之刘表,大差不差。”
“言尽于此,望甘君不妨三思之。”
说罢,黑熊继续往火盆里炙烤里脊肉片。
炭火盆铺了一层木炭,上面是两层鹅卵石,切薄的里脊片放在光洁鹅卵石上左右翻转稍稍变色,黑熊就夹起来蘸一点细细盐粉,拌着米饭就送到嘴里。
甘宁却没这么好的胃口,心绪愁重,虽然也在煎肉、大口吃饭,可感受不到吃肉的快乐。
黑熊多少有些失望,饭吃完,送沉闷的甘宁出大门。
在大门前,天色已黑,只有一枚火把在燃烧。
相别之际,黑熊抓着甘宁的手:“甘君,可知我为何以白鹅为号?”
“愿闻其详。”
“甘君请看。”
黑熊右手举在甘宁面前,火把微弱光亮下一只羽绒金灿灿的拳头大雏鹅出现在黑熊手里。
甘宁定睛去看,雏鹅又不见了。
眨眼间变成了一个即将换硬羽的两三汉斤雏鹅,很快又不见了,变成了一个通体皆白的成鹅。
这大白鹅又闪烁消失两次,最终变成一个极其壮大的大白鹅,沉甸甸被黑熊抱在怀里。
甘宁目不转睛,一双眼睛倒映着白鹅:“这是?”
“幻术吧,我是诚心相邀甘君一同创业,而非做袁氏爪牙鹰犬。”
黑熊说着就见甘宁扭头去看门口拄戟而立的白袍皮甲道兵,眉头紧蹙:“这又是?”
“有一门法术,叫做撒豆为兵,这是我培养训练的护道神兵。”
“这……那五斗米道、太平道可有这般异术?”
甘宁大胆上前伸手去摸白袍甲兵,去抓臂膀无甲处,果然手感硬实冷冰冰的。
回头看黑熊,甘宁就见黑熊怀里的大白鹅突然就不见了。
空气中,鹅身上弥漫的那股气味也消失无踪。
“张角有些异术,我不知张鲁学会了多少。”
黑熊语气也不确切,对甘宁说:“待我见过刘豫州,若无意外就要开拔宛口配合作战。
还望甘君早作决断,若是同行,我将散尽所携金帛,以助甘君募集壮士。”
甘宁轻轻点头,反问:“事到如今,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两人相视,一起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