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难不倒苏轼,他把在石楼上看到的日头“其旦如盘、其中如珠、其夕如破璧”
称为三境,再把石楼在寒暑、朝夕、雨旸、晦冥中的不同景象称为四境,还有观赏者在坐作、行立、哀乐、喜怒之时所见石楼的不同又称为四境,这样一算还远远不止“八境”
。
这是苏轼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提出了“城市八景”
的概念,形成一组旅游胜境,为后世模仿,如今天的燕山八景、泸城八景、西湖八景、台湾八景等,不失为中国旅游文化的一个里程碑。
八景图的诗题完后,孔宗翰着人将诗镌刻于虔州石楼,“虔州八景”
及八境台由此名扬天下。
如今的八境台,位于赣州市城北章水和贡水合流处的赣州市北八境公园内,俨然成了赣州古城的象征。
不曾想,十七年后的绍圣元年,苏轼被贬至惠州。
当他南迁过虔州时,得以遍览所谓八境者,觉得自己此前的八首诗未能道出“虔州八境”
之万一。
此时,孔宗翰已经故去,苏轼所作的诗文石刻也已经不在了,南康的士大夫们就又请苏轼重新作书,戴罪的苏轼不想违背了老朋友孔宗翰的意愿,只好重新书之。
这是后话。
苏轼在徐州任上时,除了担心来年的水患之外,总体上倒也清静无为,优哉游哉。
大表哥文与可在苏轼看来身怀大才,但始终未获重用。
除了为大表哥抱不平外,苏轼安慰文与可说,你虽然暂时失去了在洋州做地方州官的快活,在京师还有着生活费用上的困扰,但不用再看上级派下来的使者的嘴脸了,这样一算,总体上还算有得有失。
在徐州水患之时,苏轼曾前往本州的乾明寺,去求助于真寂大师的灵位,十日后洪水果然退去。
苏轼就上书朝廷,请求朝廷将真寂大师追赠为灵慧大师法号,追赐其塔为灵慧之塔。
所以,在唐朝就已坐化的真寂大师,越过了五代十国,于宋时在苏轼的举荐下又被赐以新的法号。
某日,苏轼与京东东路的将官梁交到傅裼家喝酒,傅裼官国子博士,时任徐州通判,傅裼这个人来头也不小,是原龙图阁学士、礼部侍郎燕肃之外曾孙。
当时,燕肃以能够创制奇巧器物而名闻天下,他曾经制作过一个莲华刻漏(中国古代的计时器。
漏是指带孔的壶,刻是指附有刻度的浮箭),世人都叹服它的精巧。
凡是燕肃所任职过的州郡,都要造上一个这样的莲华漏。
人们只敢使用此物,但无人敢去改造它。
当时的徐州府,用的是盲人卫朴研制的刻漏,盲人看不见,所以卫朴所制的刻漏就没有漏箭。
这在当时是个奇葩,使用时需要让守漏之人待水满之后,将水放掉重新加注,所以人们都说这种刻漏太内个啥了。
正好,通判傅裼对其先燕肃的制造刻漏之法较为了解,于是就改造了徐州府衙里的刻漏。
刻漏改造完成后,傅裼顺势请苏轼给此漏写一篇铭文。
所以说,一顿酒引发出来了一篇铭文。
苏轼在铭文中,无非是将漏箭比作是官吏们仕途的沉浮之状,告诫那些当官者要像水中的浮箭一样,永远保持平衡。
降职时不要感到耻辱,而升职时也不要感到骄傲。
();() 京东西路提刑长沙(今属湖南)人孙颀(字景修,号拙翁),前几天因为有公事巡部自应天府来徐州,这段时间,苏轼本想前往拜访孙颀的,但由于正在陪同到访的老朋友李公择,所以没有前往。
正好这次孙颀前来,苏轼做好了迎接的准备,还想邀请孙颀同提点刑狱商讨一些事情。
对于徐州的水患,苏轼听说上游的决口处始终无法彻底堵住,就趁给大表哥文同写信的机会,向他又倾诉了这一苦恼。
虞部员外郎王正路之次子王迥,世传此人曾与仙人周瑶英一起游过芙蓉城。
此时,王迥的两个族弟正在师从于苏轼,所以得以与苏轼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