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径向我走来,我只能感觉到她抓住我的头发和肩膀,我却也像一个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一样跟她厮打起来,她比我强壮得多,但我不顾不管一股鲜血从我的头上一直流到脖子里,剧烈的疼痛已经被极度愤懑所代替。
我疯狂一样贴在她身上咬她手和腿,我已经失去了意识,已经到达了疯狂的状态,不顾一切,反抗到底,只听到她气喘吁吁吼声疯子、疯子。
阿香的同党田氏,她毫无悬念把我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起,我就像弱小而无能的布娃娃。
随后赶到的院长嬷嬷,一脸敌意和阴霾,当她仔细地打量我的时候,我明显地感到,为了拔掉我个眼中钉,她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把她抓起来,关到小黑房子里去。”
得令的阿香和田氏马上就按住了我,要把我关进小黑屋里。
我一路努力反抗着,小黑屋是所有孤儿们最可怕的恶梦之一。
小黑屋的门只能从外边打开,没有窗户,只有一块巴掌大口子,口子被铁网隔着就是通气孔,大倒只能通只老鼠;死气沉沉的全是死灰,煞逼仄的像是长方形棺材,没有跟你说话,你忽然间被这世界孤立,没有任何声音和颜面能证明你是否存活世上,晕眩和混淆你的空间,时间停滞,让你一点点失灵魂,从哭到傻笑,再到呆若木鸡和死心。
无论是院长嬷嬷还是谁,只要可以不进去,都不会在夜里走进或是路过此屋,它不逊于牢房。
此时,阿香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拖着走,我拼命想向后拉,想要挣脱阿香的手,但她根本不管我,一个劲的往房里拉。
我尖叫呼喊也不听,她的手像铁链似的缠住我的手腕。
我用空着的那只手死死抓住楼梯栏杆上的小柱子,阿香猛的一拉,我的小手不堪重力又松开栏柱,身子猛地碰到墙壁上。
她拖着我上完剩下的楼梯,经由过道朝小黑屋走去,她用力推开房门,恶狠狠把我推到里面。
进了这间阴暗的小黑屋,我被拉扯到地上,我的屁股刚刚触到地上,就立刻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但两双手有力将我死死按住。
“我警你再动一下,我就用绳子把你捆起来。”
阿香威胁我。
“不用,”
我叫道,“我不会跑了。”
为了让她们相信,我用双手牢牢地按在地上。
“记着别动”
阿香说,她们确认我没有再爆发疯癫时,才松开了按住我的双手。
随后,阿香和田氏站直了身体,将双臂叉腰,阴沉着脸,“你真的是一个冷血蛇,一个狡诈的人,没有一个小孩像你这样”
说完,她们站在门口,嘴角上仍然挂着狞笑,随即砰一声停关上房门,上了锁,我站了起来,扑到门上,拳头擂得咚咚直响,门果真被锁得死死的。
当她们沿过道往回走去时,我听见她们在哈哈大笑。
据说这间小黑屋原来是洋人为了藏放各类文件和珠宝的小屋,里面有简单的饰品,如挂在墙面的镜子,镜子将房间中的黑暗一览无遗,整间房子弥漫着一种阴森诡异氛围。
当我的目光触及镜子进,我被吸引住了,忍不住打望镜中景象。
通过镜子反射,一切景物都显得比现实中更冷漠和阴沉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在镜子里面盯着我,她苍白的脸上有一双猫一样的大眼,瘦弱的身体被从外透过的微弱月光笼罩着,一层斑驳的月色显得更加冷清,当一切都静止时,唯有那双猫一样的大眼充满恐慌转动着,真像一个鬼魂她正伺机向我蹿过来。
“啊”
我被镜中自己吓得尖叫,发了疯冲向门口,用尽全力摇晃着门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门外走道传来脚步声,“闭嘴喊破天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出来”
那是阿香的声音。
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一个鬼怪、残忍、卑鄙、阴险,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孩子。
院长嬷嬷对我的疯狂和哭号都视若无睹。
我听到她们快步走开了。
我哭得痉挛,只好龟缩到角落,努力忍着不哭,担心我的哭声会让我听到什么不能预料的声音,我抬起头,壮着胆子将这间昏暗的房屋环视了一遍,时不时地瞥一眼那面泛着微光的镜子,不由想起关于这间小屋的传说,据说曾有洋子体罚一位修女,修女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呼出了最后一口气,她的尸体也是被人从这里抬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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