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卿脱掉斗篷,将落着霜白的斗篷挂到门边,抬眼看向苏灿瑶,“我担心你未睡,才过了看一眼,你怎么当真等到这么晚?”
苏灿瑶将他全须全尾的打量一遍,不好意思说自己担心他,去桌边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嘴硬道:“我是好奇你查到的结果,想快些知道那宅子里有没有问题。”
裴元卿从身后将她轻轻拥进怀里,耍着赖皮道:“你不说是因为担心我,我就不告诉你。”
苏灿瑶拍掉他的手,“太凉了!”
裴元卿短促的笑了一声,听话的松开手,捧起茶杯暖了暖手心,然后喝了几口茶水,暖意流入四肢百骸。
苏灿瑶把汤婆子塞到他怀里。
“下次不许等到这么晚,你只管安心睡觉。”
裴元卿在暖炕上坐下,张开手臂将她揽在怀里。
苏灿瑶犹豫着依偎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他,避而不答道:“快跟我说说,你都有什么现。”
裴元卿正了正神色,“我在宅子里看了一圈,没现里面藏什么可疑的东西,不过我现宅子里伺候的下人和护院都有些不同寻常,而且府里伺候的人极多,其中青壮年占了极大多数。”
苏灿瑶微微抬头看他,“哪里不同寻常?”
“我现他们手上都有老茧。”
裴元卿抬起她的手,抚了抚她细白的
指尖徐徐道:“那府里只住着虞宝琳一个主子能有多少活?那些茧子看起来都是天长日久磨出来的绝非一朝一夕能形成的。”
苏灿瑶若有所思“你怀疑他们在那里伺候只是幌子其实在暗中做更费力气的活?”
裴元卿点点头“我去他们浆洗衣物的地方看过他们换下来的衣物汗味极重
“此事确实蹊跷现在天气这么冷除非靠近火堆或者做力气活才会流汗至于烟熏味就更可疑了不是在膳房做活哪里会有那么大的烟熏味。”
苏灿瑶疑惑“那宅子里既然没有可疑之处他们是在哪里暗中做事?”
“我猜那座宅邸主要是用来掩人耳目的那些人真正做事的地方应该就在那附近。”
裴元卿道:“我出来后去附近的村落里打听过那附近有几个山头平时都有人看守不让村民们上山去采摘野物说是里面有个矿场被一个商户承包了。”
“矿场?”
苏灿瑶神色一动暗暗揣测:“那些人难道去了矿场做工……你可以问清楚是什么矿?”
“听说是普通的煤窑具体位置在哪里那些村民也不知道。”
裴元卿顿了顿道:“不过听那些村民所言这个煤窑产量很低一天只有几筐的煤被运出山。”
苏灿瑶神色逐渐凝重“你是怀疑厉王用那个煤窑做幌子其实在里面做其他事情?”
“具体做什么还不得而知但的确很可疑。”
裴元卿嗓音微沉道:“我一直在别院周围等到深夜派了暗卫守在各个出口没有现那些人夜里偷偷出去。”
“不知道是我想多了还是府里有通往煤窑的秘密通道……”
苏灿瑶下意识握紧了他的衣摆神色担忧“那怎么办?如果你猜测的都是真的那么厉王弄这样一个地方想要筹谋的肯定不是小事。”
裴元卿抱住她的肩膀“不怕如果他一直藏在暗处朝廷的人就很难现他的异常可我们既然注意到他了就会一直盯着他现在是他在明我们在暗他只要心里有鬼早晚都会露出马脚的。”
苏灿瑶面色沉重叮嘱道:“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我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他还不知道我们怀疑他甚至他连我们是谁都还不认识。”
最重要的是厉王不知道裴元卿和太子之间的关系。
他只顾着在皇上、太子和朝臣面前演戏自以为瞒天过海却不知道民间还有一个裴元卿裴元卿会把自己的怀疑告诉太子而太子对裴元卿是无条件信任裴元卿怀疑的就
是太子怀疑的哪怕没有证据太子也会一直派人去查只要将他盯紧就可以防止他谋逆造反。
裴元卿道:“天一亮我就去东宫一趟让太子多派些人手暗中去查。”
苏灿瑶放下心来困意也涌了上来她贴在裴元卿的胸口感受着裴元卿说话时胸腔微微的震动裴元卿明明是冒着寒夜冷风回来的身体却依旧热乎乎的他的怀抱既温暖又可靠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裴元卿轻轻抚了抚她的乌柔声道:“如果困了就去床上睡。”
苏灿瑶摇头依赖的靠在他怀里不舍得离开。
这可是她的专属天然暖炉裴元卿身上的温度总是比常人稍微高一些每每到了冬日她都喜欢往他身边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