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哪一处出了纰漏。
他神色庄重,捋顺了自己因为驾马飞奔而来有些杂乱的马尾,又拿手帕擦了擦自己面颊上的汗珠。
手掌围着自己转了一圈,赵长礼又低头扫视了一遍自己的衣衫,这才算放下心来,骑马缓缓而行。
不想还没有走到转角处,却被人骤然拦了下来,“官爷,因为就是越州贺县来的赵长礼,赵学子!”
距离他步远的地方,一个科举前与他同吃同住的学子高声叫喊一句,同时还用手指着他。
声落,涌上来的人群,骤然堵住了赵长礼想要再前进的道路。
片刻前高声说话的李学子含着笑走到他的马前,“赵兄,这几日你到哪里去了?我们可要好好恭喜恭喜你。”
他仰着头与赵长礼搭话。
赵长礼一眼都能看到他的顶,他不是那种习惯高高在上同人说话的性格,何况本就是同一批来科考的学子。
就是尽管心有焦急,赵长礼还是瞬间下了马,与李学子平视,“李兄这是要去哪?”
长礼看着他后背上的包裹。
话音未落却听李学子一生苦笑自嘲,“科举的龙虎榜都已张贴出来,三甲之名尘埃落定,我们这些未上榜的自然要早些离开帝都。”
帝都价贵,尽管太子开恩,为天下参考学子提供吃住,可那笔墨纸砚的花销对于家境不富裕的人来说,也是一笔能够压垮脊梁的巨款。
所以他们这些贫苦人家的学子,只要一知晓自己还没中,便立刻收拾铺盖走人,以求自己能省些钱。
“王兄孙兄他们都已经走了。”
李学子对着赵长礼解释,面上还有些许未曾藏好的苦涩,“我是碰上这几位官爷问我,谁是赵长礼?这才留的时间久了些。”
赵长礼顺着他的话定睛去看,这才注意到他所说的官爷们人人眉眼上都带着欢笑,身后还跟着短短一条拿锣拿鼓拿鞭炮的队伍。
是礼部专门为考中学子庆祝的队伍。
拿锣三甲,拿鼓二甲。
拿锣拿鼓带鞭炮……
他考中了一甲!
就算是向来对自己很有信心的赵长礼此刻也不禁被这巨大的喜悦冲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当真考中了一甲!
见他终于明白过来,李学子拱着双手抱拳,整个人凑上前来,“恭喜恭喜啊,赵兄!”
他压低了声音,眉眼中似有恳求之色,“不知道赵兄科考那日所用的笔墨纸砚,能否赠送于我?”
科举高中是读书人一辈子的梦,然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考到半截身子入土,头花白也不曾高中的人也不是没有。
前路太崎岖,因而让考生们都不免有些迷信,家里穷些的便是考前烧香拜佛,放生一条红鲤鱼。
家里富些的,便是造路修庙,花重金求取上届一甲学子的笔墨纸砚,只求能沾个喜气。
李学子此时囊中羞涩,他家境贫寒,来了帝都之后一日只吃一餐,还日日做一些誊抄的活,却也依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