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本来还想狡辩几句,但程昂从始至终都没给他机会,他沉默了。
现在被人拉着下去,他晃神没注意踉跄了两下,膝盖正磕在旁边的桌腿上,一声闷响听着就疼。
管事没有露出丝毫疼痛的表情,浑浑噩噩的直接跟人下去了。
现在没有人注意他。
说句实话,留下的这群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他们基本满意程昂的解决办法,所以根本没什么可说的。
裴宴虽说可恶,但上门是客,你赚着客人的银子还想着糊弄人家,站在一个同样是买客的角度,以情移情他们当然义愤填膺。
但是当程昂给出了解决办法,秋水阁和裴宴又站在了平等的地位,他们当然站秋水阁。
又听到程昂如此大气,那么多人在可有的损失。
秋水阁贰区是金银饰品,虽价格都在二百两银子以内,但对谁都不算累赘。
围观人群气氛更是热烈,纷纷赞叹程掌柜大气。
也有相熟的调侃他“程掌柜这次可出大血了,我一眼望去,这没个万把银子可打不住。”
“胡老爷说笑了,程某开门做生意,常年得各位支持,再次谢过了。
今儿这事给各位添堵了,某出血实属应当。”
程昂语气轻松,不过表情可不是这么回事,只见他皱着一张脸,还把手放在胸口,显然十分肉疼。
经常混在古玩街,时常出入秋水阁的老客哪能不知道程昂的品行,这人最财,也从不掩饰自己财,还吝啬到一定境界了。
这一下子出去了万把两银子不说,还是小头,隔间那位还不定提什么要求呢,人家可是直接受害者,肉疼很真实。
“去问问里边那位吧,以毒攻毒,兴许就没感觉了。”
有好事儿的给出主意,虽然心怀秋水阁,不过该给出的补偿也得给。
程昂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要说他还真不是在乎这点儿银子,掌管秋水阁近十年,家底还是有的。
他现在在意的是里面那小孩确实不大好弄,到现在不管他怎么处理,人一句话没问一句话不说,镇定的仿佛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越是这样越难办。
因为这就意味着小恩小利根本收买不了人家,还可能反被笑话。
两万两银子确实不少了,虽说这是裴宴近几年在秋水阁累积扔的银子,但也得想想国库每年收入也不过几百万两。
这样一想裴宴赌气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了,被耍了肯定恼怒加肉疼,不然今儿也不能砸了这么多石头,连内容物都不的,说到底不过是泄愤。
程大掌柜已经有几年不曾有过这样的忐忑了,就是秋水阁最艰难的那几年,他都能谈笑风生,现在却有些不知道怎么搞。
尤其程昂眼神不经意的抬头向二楼一个房门紧闭的隔间,硬办呗,谁叫人家有后来呢。
程昂走进隔间,到里面的情景愣了一下,他哼哧哼哧解决问题的时候,人都已经用上午膳了。
他进去的那一瞬间,裴宴正在啃排骨,到他来,还不见外的打招呼“程掌柜完事儿了,我这边怎么办啊”
裴宴问的直接,态度坦然,让程昂一阵心塞,难道被宠的就能如此肆无忌惮二楼门“吱呀”
一声,程昂叹了一口气,算了,人确实能。
“二少,这件事情确实错在我秋水阁,为表歉意,二少在秋水阁藏宝库随挑件物件,我绝不二话。”
围观人群反应过来的都欢呼夸赞程大掌柜大气。
裴宴挑挑眉,确实称得上大气了,秋水阁不缺值钱的物件,但秋水阁藏宝库级别是不一样的,里面陈列的是珍品中的珍品。
多少年,藏宝库里的物件只增不减,渐渐成了秋水阁的镇店宝库,里面的物件也变成了仅供参观,绝不外卖。
裴宴清了清喉咙,用指腹把翘起的嘴角掰下来,“程掌柜要这样说,我当然是不会客气的,不过今儿我们可来了五个人,您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程昂心里肉疼的不行,却也知道今儿这事不处理漂亮了,与秋水阁到底名誉有损,只能咬牙忍着,乐观点想也没落到外人手里不是。
听到裴宴这话他真想一巴掌呼过去把人打醒,你以为那是大白菜小扳指啊,一捡能给你捡一堆,那都是有价无市的宝贝,给出去一个,他都觉得亏了,还五个
程昂下意识向四周,发现加上那个安静的孩子和伺候的侍女一行人正好五人,得,人还懂得雨露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