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近来可好?”
崔绍并未回头,背对着书房中垂手站立的年轻人问道。
“谢丞相关心,都好。”
宁雨渐答道,手不由自主地又开始转起自己左手上的那枚碧玉扳指。
“昨日是宁老夫人的冥寿,宁老夫人风姿卓绝,只可惜天妒才女,”
崔绍手中的剪刀停了停,“安西侯府昨日设家宴祭拜宁老夫人了?”
“是。”
“宁风眠喝酒了?”
“是。”
“宁将军这身子,还能喝酒?”
“我兄长虽重伤瘫痪,但身子还好,如今除了有些虚弱,喝酒倒是无妨。”
“唔,很好,”
崔绍点了点头,突然不经意地问道,“宁将军的腿现在如何?”
“我爹请过无数名医用尽办法,兄长依然只能坐在轮椅里动弹不得。”
“嗯,”
崔绍没有再多做评论,放下剪刀转身看着眼前这位脸色稍显苍白的青年,“你的那篇论战写得很好,圣上很喜欢,兵无常将将无常师,很好。”
“是丞相指点得当。”
男青年朝崔绍深深行礼道。
“文章写得好,离晋升就不远了,雨渐,未来可期啊。”
崔绍微微点点头,“下去吧。”
书房又恢复到之前的寂静无声,空旷的室内响起了十分细微的脚步声,是兵部尚书李越。
“李大人怎么看。”
崔绍走到桌边正方的贵客扶椅旁,向李越做了一个“请”
的动作。
李越也不推辞,大喇喇地坐好后就给自己斟了杯茶,慢悠悠地说道:“崔相好手段,居然把宁将军的弟弟也弄到手上了。”
崔绍笑了笑,不置可否:“有欲望的人最好拿捏。”
“确实,”
李越点点头,喝了口茶,“这茶不错,想必是……”
“是,”
崔绍无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些闲聊上,直接打断道,“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
李越又在茶盏旁放着的糕点盘中挑挑拣拣,找了块自己最喜欢的桃花酥塞进嘴里,“宁风眠的军饷和军务做的真是严谨细致得令人无话可说,但是我还是有可以做文章的地方的。”
“继续。”
“之前批下来的粮草和冬衣,走到太原的时候换成掺陈米的军粮和劣等马草,冬衣掏一部分新棉换稻草进去,这样能省很大一块口粮下来,到时候这就是姓宁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