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无缝?”
“天衣无缝!这批粮草和冬衣是宁风眠申请的,我们批下去的都是好东西,走到半路上怎么就被换成了这些乌糟玩意儿我们兵部可不知道。”
李越吃得满嘴渣,两手一摊地说道,“他宁风眠娶了个小公子,婚礼气派得有如皇室婚娶,想必也花了不少钱,况且那小公子嫁进宁府花钱如流水的,宁家家底厚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吧。”
“嗯,”
崔绍的眼睛在烛光中闪烁不定,“沈槐之。”
“对了,”
崔绍的眼睛从桌上那一堆桃花酥碎屑上移开眼,“宁风眠既然站不起来,前日去高家的人查清了吗?”
“没有,说来奇怪,宁风眠在宣城除了覃烽外就没有别的心腹,前日晚去高家的明显是两个高手。”
“那就报官,让官府去查这个无头案。”
————————
“兵无常将,将无常兵”
是宋太祖时期的军事政策,这样做可以避免将领和士兵之间结下身后情谊导致将帅拥兵自重,但是这也是北宋战斗力弱的原因,兵将之间互不相识,在调度的时候就会发生极大问题。
当然在这里借鉴这个并不算成功的军事管理制度是因为宁将军实在是太招下属喜欢,直接导致了皇帝的忌惮。
糖人
“报官?”
李越叼着块酥瞪大眼睛,这不是自己检举自己吗?
“嗯,高家的案子一定会发,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匿名报官然后在坊间造势就说高家露富与人结仇后遭嫉恨最后被人入府劫掠灭门。”
“好,”
李越一口应诺下来,“可是丞相为什么要杀高家?”
“没告诉你自然是为你好。”
“好。”
李越无所谓地耸耸肩,李越和崔绍同门师兄弟,也是崔绍一手提携上来的,对崔绍向来忠心不二,不看不听不闻,把事情办好就成,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相处的,这次也不例外,在李越心中,自己的这位亲师兄心思缜密做事牢靠,有勇有谋善于治国,既然站在了大皇子景珏这一边,那必然是觉得景珏比那个才刚开蒙的小奶娃景珮更适合当皇帝。
……
沈槐之逃命般地一溜烟跑到何记酒铺,迎面正好撞见打算出门的何四箫。
“嘿,四哥打算去哪呀?”
沈槐之兴高采烈地和何四箫打着招呼。
有时候沈槐之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一切都荒谬极了,无论是最终成为卖国贼的宁风眠,还是被迫和这个卖国贼绑成命运共同体的自己。
明明宁风眠最开始根本就不想搭理自己,现在却说自己是他的人,要保护一辈子?
更离谱是的,明明自己开局就定好了策略,成功获得宁风眠百分之百的厌恶值然后休弃自己,可最后撕毁和离书的人竟是他自己。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槐之感觉似乎就有那么一只看不见摸不着还无法抗拒的手,正在随意玩弄着自己的命运。
一切都在发生偏离——虽然看不清楚这种偏离是好是坏,沈槐之现在的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甚至都没办法好好去思考梳理现在的情况和历史上这个时期的事情是否已经开始有了什么差别。
但何四箫的酒铺则是他心安的一方天地,最开始是因为何四箫是不属于原身生活中的陌生人,和他无论怎么接触都不会被人发现自己其实早就不是原身的秘密,而且四哥人好话少几乎对自己百依百顺,让自己这位在宁府中和宁风眠斗智斗勇时刻保持战斗状态的斗士终于可以得到片刻喘息,稍微喘口气,享受一下身为一个普通祝朝人的古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