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记酒铺的棉帘被猛地撞开,身上沾血的何四箫抱着被裹成蚕宝宝的沈槐之冲了进来。
何勇吓了一大跳,继而立刻十分默契地关上店门,跟在俩人身后进了里间。
“烧热水,我要给他洗澡。”
何四箫吩咐道。
“是。”
何勇一句话都没多问,立刻转身去做事。
“四哥……”
沈槐之哑着嗓子开口道,回到熟悉又有安全感的酒铺里后沈槐之整个心魂总算稍稍归位,“我没想到,你一个读书人身手居然这么好……”
何四箫沉默地给沈槐之倒了一杯水,用手背试了试水温后才递给沈槐之:“以前在栾城的时候,邻家哥哥是军人,每次换防回家探亲都会教我一些拳脚。”
沈槐之点了点头“哦”
一声,捧着杯子喝了口水,温热的清水滑过变肿了的喉咙时,沈槐之疼得使劲皱了皱眉。
“水来了。”
何勇提着热水桶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
何四箫道了谢,脱去外衣挽起袖子,一边给浴桶里兑水一边说道:“刚才那地方太脏了,我想给你洗澡顺便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可以吗?”
沈槐之这一天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多,整个人都有些呆愣愣的,虽然直觉告诉自己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显然已经无力深究,于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嗯。”
这个乖顺的态度倒是让何四箫愣了起来,他难以置信地问道:“我……我不是宁将军,我要给你洗澡你就答应?”
沈槐之:?
不是你说要给我洗澡的吗?大男人互相给搓个澡怎么了?
“我又不是小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沈槐之奇怪道。
“不,没有。”
何四箫沉默了。
脱掉被弄脏的衣服,何四箫才发现,除了颈间的青紫指印,沈槐之身上的伤痕简直触目惊心,除了手脚的捆缚痕迹外,身体上那些青紫的指印一看就不是因为沈槐之反抗而遭打骂造成的,柔软的棉帕小心翼翼地抚过那些淤青,何四箫气血翻涌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冲回那破院把狗杂碎的手剁成肉酱。
必须得好好练练他了。
被稍微偏热的水泡了好一阵子后,沈槐之整个人终于松弛了下来,懒懒散散地把头靠在浴桶边,一边玩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感慨:“四哥真好啊,有个哥哥可真好啊!”
何四箫拿着棉帕的手顿在半空中,突然忍不住酸酸地问道:“你的将军哥哥不好吗?”
“宁风眠啊……”
沈槐之拖长声音叫了声名字,脑中突然想起今早在宁老侯爷书房门外听到的那些话,不由得停住了话头。
“我和他之间没有别人。”
“我不愿意看到他受到伤害。”
……
也不知怎么的,在沈槐之停住话头的空隙里,何四箫捏着棉帕竟然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他也就嘴上说说罢了。”
沈槐之把一缕被水黏在一起的头发随意地扔回水里,稍微泛着咖色的头发在水波的推波助澜下瞬间就丝丝缕缕地散开来。
何四箫:……
这只没心没肺的小狐狸!
傍晚回到家,狗狗祟祟的沈槐之轻手轻脚眼瞧着就要到房门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