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舒服的。”
宁风眠把口罩学着沈槐之的样子戴上,然后给出五星好评。
覃烽:……只有我受伤害的世界达成了。
覃副将看到自家领导已经身先士卒主动弃明投暗当起了匪人,只得又满脸郁卒地把自己刚扔到桌上的口罩重新捡回来,默默戴好。
行江城虽是祝国副都但其实其经济实力甚至强于都城宣城,行江城的水陆交通均十分发达,祝国最主要的江河靖江从中穿城而过,前朝开凿的大运河就是借用靖江的水势直接连接行江城,宣城,栾城还有其他几座重要城州,所以坐船去行江城是最为快捷方式。
只是对宁风眠来说就很不方便了。
运河上多有风浪,船也跟着颠簸不定,宁风眠的轮椅随着船只的随波摇摆而不断滚动,这是身为战神的宁将军也无法控制的物理现象,只能双手紧紧扶住桌沿。
后来覃烽拿几个石头将轮子固定住,如此一来轮椅倒是稳定了,但是又让宁将军失去了随意走动的自由,而宁风眠这人向来不会麻烦别人,固定住后就安安静静地坐着看书,仿佛桌边一盆好看的绿植。
宁风眠的窘境全被沈槐之看在眼里,沈槐之曾经去疗养院做过义工,深深知道被禁锢在轮椅中的人生多么不易,他们安静不代表他们内心没有渴望,只是这些渴望被掩埋在深处不为人所知而已。
“咱们溜达溜达吧?”
沈槐之用脚踢开用来固定轮子的石头,稳稳握住宁风眠轮椅的扶手,低头对被困在轮椅中的那个始终冷峻好看但在此时才因为无力掌控人生而显得十分脆弱的男人说道,“去看看沿河的风景。”
宁风眠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不过经过这么久的朝夕相处沈槐之已经非常能够读懂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将军的内心。
没有毒舌地拒绝,那就意味着宁风眠现在很高兴,只是不知道这份高兴是来源于自己可以推他出去走走,还是来源于终于可以出去看看风景本身。
河面上的风很大,夹带着一股特有的湿气,让寒风似乎都长出了触角,肆无忌惮地往人的衣领袖口里钻,沈槐之毕竟病了那么久被这么一吹就打了个冷战。
“回去吧。”
宁风眠仿佛身后长了一双眼睛,沈槐之刚哆嗦了一下他就要求回温暖的船舱里。
“怎么了,怕我一撒手把你扔河里去吗?”
沈槐之打趣道。
“一名军人,能死在自己夫人手中也是个非常圆满的结局。”
宁风眠十分欣赏这个提议,甚至微微弯了弯嘴角点点头再一次加深对自己看法的认同。
沈槐之没有吭声,如果换做是以前,社牛沈槐之就直接顺着继续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