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烘烘的麻池里随即又多了几分活跃,陆大古身旁的壮小伙们大着胆子朝对面唱起来,对面的女孩们也大胆泼辣、毫不客气地回唱,你来我往地应歌。
有人叫他再唱起来帮帮场子,他只是笑笑,推脱家中有人等着,和同乡小伙们辞别,扛着东西回家去,路途不远,天色未暗,归家的他在家门口晾晒麻,待它们干了以后,他和陆大进会拿它们纺线,织成麻衣。
“阿古!”
“诶!”
陆陆续续扛着农具从家门口经过的乡人和正把麻晾上架子的大古打招呼,他也一一笑着回应。
最近两天,陆大古造出的连枷、踏碓已经在乡人们口中传开了,这些制作简单但为农活省却不少力气的工具为他增长了些声望,加上他自称会木匠手艺,人们在同乡情谊之外,还多了几分对工匠的尊敬,连带着大进顺利融入农妇们的圈子,平日里遇到村里的女人们多了些笑脸,几个碎嘴子大婶传些风言风语会带上她。
从她们那里得到各种消息也变得容易。
他正拍打着麻。
突然听见同村老伯的呼喊。
老伯一边跑一边惊呼,引起沿路人们的注意:
“祸事了!
祸事了!
!”
邻人忙问他:
“什么祸事了?”
“来了些流民住到咱们村呐!”
“这不是好事吗?多些人种地。”
“你们懂什么!”
老伯呵斥那人没见识,“这么多流民,肯定又是哪儿遭灾,还离咱们不远,那咱们的安生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周围人面面相觑,有位中年汉子已经慌起来,跑出人群。
人群中间,老伯骂完,长吁:
“老天爷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哟!”
来了。
陆大古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渣滓,扭头看向坐在屋子门槛上编绳的女孩,她也看过来。
两人互相会意地点头。
继续手上的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