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两眼盯着前方的路,胸口那团火,烧得更旺了。
魏先生说,顾皎面相好,贵不可言,命中自带了那个位置的贵气。
若得这样的女子为妻,必是能坐上尊位。
李恒对这说法有些嗤之以鼻,毕竟先生虽然能掐会算,但口中少有正经话。
然要正母亲的清名,却非得坐上那个位置不可。
只因给她泼了一身脏水的,乃是挟制了当今的诸侯高复。
李恒握紧了缰绳,顾皎是他未来的一点星火,却也照亮了他荒芜多年的人生。
一片苦涩里,开始觉出一点甜来。
近八百里路,换了三次马,行走两天便至。
李恒满身烟尘,想去西府换洗后再入关,然刚进府,便见崔妈妈带着顾皎那个叫含烟的丫头。
他偏头,“夫人在府中”
崔妈妈新鲜地他,“你就带了几个人回来怎地不命人送信城中人知不知你回了”
他没回答,径直往院中走。
含烟却道,“夫人在午休,将军”
轻些。
崔妈妈在笑,是取笑。
李恒顿了一下,脚下却更快了。
他有些懊恼表现得过于急切,不像是个干大事的大男人,反而是耽于情中的小男人。
可莫名其妙地,顾皎仿佛在催促着他,延之,快些,再快一些。
因此,当他推开院门,对上杨丫儿震惊的双眼,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可这姿势做完,他更恼了。
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这下子从河西郡至龙口,都晓得他是个贪恋美色的人了。
然再入正房,屋中芬芳着顾皎身上熟悉的味道,他整个人冷静下来。
全身原本沸腾着热血,全沉了下去。
他关上门,一步步走入内间,着纱帐里隐约的起伏。
她在,她是他的妻子,她将会分享他全部的痛苦和荣耀。
李恒撩开帐子,静静地着她许久。
她睡着了,软被搭在胸口,额头一点点薄汗,脸稍微黑了点儿,整个人仿佛大了一圈。
难免地,视线落在那隆起之上。
她在信中说,胖了,要他来确认。
他笑了一下,这个不要脸的丫头。
梦中的她似乎有些苦恼,一会儿皱眉,一会儿不满,翻来覆去,一刻也不肯停。
她睡觉便是这般不老实,发现身边有热源,便会紧跟着滚过去蹭着,抱着,压着。
他刚开始很不习惯,后来被缠得没办法,只好将她的双手和双足压起来,才稍微老实一些。
习惯了共眠后,再去军营中,竟然有些不习惯。
可怕的女人,硬生生扭转了他的习惯。
李恒伸手摸了她一下,再笑一下,摇着头去箱子间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