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有德全身冷汗,湿的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明明天气正暖,可整个人却抖的如秋风里的落叶。
明明之前县令大人送信来时,博陵只是叮嘱要好好预防时疫,便将药材装车送去,为何这次会问的这样详细,竟然连每村几个郎中这种小事都问到了!
聂冬已经心中有数了,对着屏风道:“你出来吧。”
霍文钟气的双目通红,他一心救灾,赵县县令每次来的文书言辞颇为恳切,虽然情况危急,但他努力组织人手,奈何赵县郎中不多,所以便先送了些去村中救治,这些事他都是知道的。
可霍文钟万万没想到,只叫老侯爷问了几个不起眼的问题,原来这组织郎中竟还有藏如此多的猫腻!
“这个人本侯就交给大郎去审了。”
聂冬眼神不善的看着霍文钟,“望大郎的心能更细些!
赵县本县的药材为何告罄的那么快,都哪些人买去了,小民到底分到了多少药材,赵县究竟有多少郎中,都一一跟本侯问清楚!”
霍文钟噗通一声也跪了下来,重重磕了几个头:“儿子无能!”
命侍卫带范有德先下去,聂冬语重心长的对霍文钟道:“本侯知道你关心时疫,本侯还知道你还拿了侯府的库银去买药材是不是?!”
霍文钟立刻解释道:“府衙已经在县里各处里乐捐,所以儿子才动了府里的库银,一应银两都誊了账。”
“好好好,我博陵侯府的银子,进了赵县那种小人的嘴里!”
聂冬随手抄起了茶杯,重重砸在了脚边,“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本侯告诉你,你要是不把赵县药材之事的来龙去脉给本侯弄清楚,你就滚出侯府!”
院中诸人只听得书房内老侯爷中气十足的一声——“滚!
!
!
!”
霍文钟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前来的张县令恰巧看到这一幕,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张县令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他被传到侯府来,听说老侯爷有要紧事要对他说,可现在这是……
“大郎啊,侯爷这是怎么了?”
霍文钟擦着额头的汗,低声道:“县令无须担心,侯爷刚知道赵县的徐广文私吞药材,所以才震怒。”
“就是……你用府里库银买的那一批?”
见霍文钟点头,张县令心有戚戚。
老侯爷这哪里是震怒徐广文私吞药材呢,明明就是生气徐广文抢了他侯府的银子。
原本霍文钟打算用侯府的库银买一批药材,也就当做响应府衙的乐捐,等时疫过去后,还能借此事情给朝廷表功,替侯府向朝廷要些嘉奖,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恶心事。
不过既然是徐广文找死,张县令也就不像刚才那样担心了,略作了一番吐纳,便听到老侯爷宣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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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义鸿战战兢兢的走进书房,他与老侯爷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但老侯爷那荒唐的名声却早就如雷贯耳。
聂冬叹口气:“想来张县令已经知道赵县的事了?”
张义鸿连忙道:“下官刚才在书房外遇到了大公子,倒是听说了一些,具体还得大公子审完才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