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目做得很乱,难以入目。
肃州商行连年亏损,但再怎么亏损,沈家也从未亏待过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工钱是照发的,年底也有分红利,只是可能没有很多罢了。
老掌柜这么老了,理应花不了什么钱。
铺子里只雇着一个十来岁的小伙计,叫小平,沈多芙将人招呼到跟前,询问道:“小平,老掌柜有妻室吗?”
“有啊!
他儿子也在铺子里干活,只是老爷灵堂设在这,这几日铺子没开门,便不来了。”
小平想必是早就心存芥蒂,附耳过去悄声说,“我知道他是去赌坊了,他一日不赌都不行!”
沈多芙心下微惊,但无关自己的事,便不多打听,开口又问:“据我所知,我爹几乎每年夏季都要来肃州一趟,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
小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老掌柜肯定知道,你可以问他,老爷来的时候,他都陪着的!”
话音刚落,小平便神色拘谨的对着后堂的方向,微微颔首,“老掌柜。”
沈多芙侧眸看去,老掌柜佝偻着腰站在阴凉处,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却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姑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老掌柜将账本收起来,“这些灰太大了,脏了姑娘的手。”
沈多芙任由老掌柜去收,想了想,并未开口询问什么。
这时,铺门被人拍得砰砰作响。
“爹,爹!”
小平赶紧开门,外面有个中年人连滚带爬的跑进来,跪到老掌柜的跟前。
“爹,再帮我最后一次!
不然,他们真的会砍死我的!”
中年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声泪俱下的哭诉,“本来都说好了宽限几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要我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