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藏身之处。”
他道。
于是二人又回到了最初的别院里,槐树的枝桠渐渐浓密,树下的秋千随风微微晃荡。
院里的仆役和老媪早被前遣散了,唯有他还留在这里。
宋聿带着她躲进了别院地下的密室,入口藏在床榻之下,饶是岁宁从前也未现过。
待叛军烧杀抢掠之后再离开,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当然,能靠这样的蠢办法躲过屠杀的人,寥寥无几。
密室四面都是石壁,有些阴冷。
阴暗逼仄的空间里,只透出一丝惨淡的天光。
这样的环境,实在不宜养伤。
肩上的伤疤又隐隐作痛,岁宁放下弩箭与包裹,靠着墙角坐下,出了一身冷汗。
宋聿从地面上寻了些吃食和毯子来,干粮所剩无几,勉强撑得过四五日。
岁宁此刻瑟缩着角落,宋聿替她掖毯子时摸到了她汗湿的手心。
他忙将人揽入怀中,急切道:“怎么了?”
她小声道:“落了些伤,有点痛。”
“伤在哪里?让我看看。”
“哪里看得清?”
岁宁低声咕哝着,拉着他的手,落在肩上那条长约三寸的疤痕上。
他看不清,却清晰感受到那凹凸不平的伤疤,盘虬在她的肩颈之间。
怕弄疼了她,宋聿默默收回了手,却听她骂了一句:“负心之人,嫌弃了?”
他百口莫辩,只道:“欲加之罪,聿何其无辜?”
“我与你说笑的。”
话一出口,她又意识到此情此景,并不适合开玩笑。
已是一月未见了,她独自跳下马车,去引开刺客的事,宋聿只听护送他回安6的侍卫说起。
他又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了些,问她:“这些时日,你去了哪里?”
“湘城。”
那里如今是6氏的地盘,只凭这两个字,宋聿也将她此前的遭遇猜了个七八分。
“我到安6不久,就收到一封信,说你在西陵。”
他便也说起自己收到的那封莫名其妙的信,“其实我猜出来了,那封信不是你写的。
你怎么可能等着旁人去救你?”
“那你为何还回来?”
“可信上钤了你的私印……万一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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