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想过离开,若是成天里伺候一个疯子也就算了,谁想到这家里还有一个比疯子更疯的!
吴湘当夜就打了背包要辞职,待她手忙脚乱收了屋里东西,拿着行李一转身,却现小小的陈藩不知站在她身后多久了,倚着门框含着眼泪看她。
“湘姨,你要走了?”
陈藩也被吓坏了,还在刚刚的惊叫中喊劈了嗓子,此刻声音哑哑的,“我打了11o,你能等警察来了再走吗,我害怕。”
吴湘怔住了。
这偌大的别墅屋里,她若是现在走了,就只给这孩子留下一对疯的爹妈,天知道他会怎么样!
陈玉泽会连他一起打吗?他甚至在做那种事的时候不避讳陈藩,他万一对陈藩,万一对这个孩子……况且警察会信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孩子所说的话吗?就算相信了,一个孩子说自己的父亲向母亲施加性暴力,这要怎么处置?
这根本不可能被处置!
他怎么办?
吴湘意识到,至少是此时此刻,自己是唯一能够保护这个孩子的人。
她嘴唇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一咬牙,把行李重重放下,走到门口把陈藩抱进怀里,双手捂着他的耳朵。
“我不走,”
她说,“我们等警察来。”
吴湘在回忆里深陷了片刻,思绪很快就被陈藩的举动牵了回来。
陈藩表情麻木森冷地听了半晌,忽然游魂一般站起来,赤着脚下楼去。
吴湘紧随其后,但眼见他下到三楼,并没有拐弯回自己的卧室,而是接着往下走,朝着一楼去了。
客厅黑漆漆的,可陈藩脚步不停,熟练地经过一个又一个玻璃展柜,穿越一整个未开灯的客厅。
墙边的博古架悄然耸立,房间四壁上挂着装裱过的华贵戏服与精美画作。
可眼下这一切都蛰伏在黑暗里,白天看上去十分气派的装潢,此刻全部化作重重的鬼影,在混沌中窥伺着这一屋子的荒唐。
吴湘这才现他是直奔着厨房去的。
果然,陈藩到厨房翻翻捡捡,拎了一把又长又利的剔骨刀,在手里掂量掂量,转身就要上楼。
吴湘吓得赶紧拦住他,生怕他真干出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来。
“这可使不得!”
吴湘张开双臂拦在陈藩面前。
陈藩脸上已经称得上是冷静了,刚才的麻木茫然一扫而空:“我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十七岁,要是严谨点,十七岁生日还没过,整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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