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不过百年,那些仇恨未解却已化作尘埃,纷扬散去,多少无奈。
他也不是参不透这其中的道理,毕竟也有千年修为,历经劫难,看俗世沧桑,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
便想放手,只取回那个珠子就好,毕竟这本该就是北原狼族的东西。
静卧在榻上的人,气息匀畅,仍是睡得很沉。
那一张素颜恬静祥和,两颊重晕微染,不似平日里那般不近人情的肃严端庄,却是多了几分柔软与媚色。
看着看着视线不觉又落在那两片抿紧的薄唇之上,此刻因着酒水的浸润而透着淡若桃花的粉,那粉,粉得恰到好处,粉得淡雅而不艳。
于是想起之前在醉花葶里的失态,不禁嘴角一勾。
罗纱低垂,烛芯闪烁,明灭摇曳的烛火下,两重人影交相叠映。
缓缓凑上去,在将要碰到时犹豫了一下,上一次是玩笑,或者说是改不掉的想要逗弄他的习惯,那么现在又是为得什么?
不得而知。
应了红绡的请求,从北原往燕京相助,半路上却是折去了太清观……
嘴唇相贴,柔软、湿润,尚残留着酒香醉人,辗转厮磨反复品尝着对方的甘冽,良久才分开来。
“啪”
灯花炸响,如豆灯火在季怀措的眸子里跳了一下,映着点点光曜,幽远,深邃。
伸手扯过被褥替他盖好,尔后才熄了蜡烛从他房间离开。
张君房一觉醒来只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用力摁了摁太阳穴,不禁开始后悔不该学人家醉酒飞觞,肆意不羁。
用过早膳之后便向季坚告辞,季坚甚是客气一路将他送至门口。
张君房本打算遁风而行,奈何宿醉未醒法力皆无,只好选择骑马代步。
走了一截,才想起从醒来到离开都没见到季怀措。
像自己一样醉了一宿是绝不可能的,以他的性子该是又混到那种地方去了罢。
正这样想着,一抬头,却见前方一人一马英姿飒爽。
那马是高头云骢,通体纯白唯头顶一簇银灰,筋骨精壮,甚是神骏。
而那人,仍是一身银白的锦袍,披着件绣了银线的玉白大氅,衣袂飘风,发带飞扬,正控着云骢神态悠然地望向他这边。
张君房一挥马鞭,迎了上去,“季公子是来送君房的么?”
季怀措一笑,和张君房并辔徐行,“听说塞外美女高窕挺拔、热情奔放,怀措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那季公子何不遁风?也好免受这马匹颠簸之苦。”
张君房看着他故作疑惑道。
季怀措脸一沉,“明知我法力有限,遁不了那么远,张君房你偏要捅破才可?”
“呵呵呵,君房不敢!
君房要赶去北疆,先行一步!”
张君房双腿用力一夹马肚,那马便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季怀措看着他背影,眉角一扬,狠狠抽了一马鞭,催着马从后面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