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茶,沸水稳稳的浇透翡翠玉盅,鎏金底座,剔透弧沿。
嫩嫩的茶香袅绕而来,随清风灌入肺腑,通体的濡香顺畅。
指沾清露,指尖肌肤明艳薄晰,手骨脉络天成,一线流连。
凤凰三点头。
泷白捧了清茗前呷细品,微抬眸,那雪衫如泉的男子正双手负后,端然立在船头。
春日的和风煦煦温柔,撩拨着他飘逸的长发,更显身子挺拔修长,玉容神骨。
那像一帧极美的画面,令泷白恬淡的瞳孔也禁不住觉得惊艳。
船头上的男子轻回眸,冲他莞然一笑,呢喃道:“日落了,玉郎。”
泷白怔住。
因为看的剔透,听的清晰,所以才对那名讳无从躲避。
他叫他,玉郎。
可是泷白清楚,他眼里看的心里念的,是那已经飘扬在三界之外的灵魂,是真正的玉泷白……
不失望,却会微微的心酸。
像一盅变质的苦茶,干涩难咽,卡在舌苔上变成挥之不去的惆怅。
口腔里的苦涩,是心中的十分之一,还是是万分之一呢,融华?
“喂,我们是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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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华一怔。
瞳底霎那间流泻出万道水光,潋滟生辉,像一排闪耀额碎钻,晃的玉泷白头晕目眩。
手中端着的清茗洒了一半,鲜少失态的他只觉尴尬无比,仿佛他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是
“喂,我们好吧”
……
融华轻轻蹙起眉,眼波流澄,宛如一副动人的水墨画。
他就那样安静的立在船头,嘴角勾着隐约的笑靥,柔声说:“你是在,同情我吗?”
英俊潇洒的玉少爷麻木状别开脸,双拳紧握:“随便你怎么理解,做,还是不做?”
说完即刻想咬舌自尽,做?不做?他被西子臻带坏了,因为他很不厚道的想歪了。
歧义,歧义而已……
但是很显然,某人不这么觉得。
“做,为何不做。”
融大狐狸笑眯眯的摇起尾巴当船帆使,嘴角勾起的狡黠让泷白毁青了肠子:狐狸狐狸,怎么忘了他才是最阴险狡诈的狐狸?!
心软也是病。
泷白今次病的太严重,他需要找回往日的雄风。
“那么,做为见证,我来赋词一阙,玉儿意下如何?”
融华走上前,泷白倒退一步做警惕状,那一声“玉儿”
叫的他头皮发麻双腿发软,他只觉融华被西子臻附了身,眼前重叠成一狼一狐狸的嫁接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