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诺小时候没过,这会儿着动画里的胖鸭子也觉得颇有趣味。
泳池房间虽凉,但天气温暖,又有智能管家系统调节室内温度,他身上搭一条薄单就能对付一晚上,于是一人一鱼了两个多小时胖鸭子后,维诺就这么抱着人鱼在水床上睡了过去。
然后在梦中和大章鱼缠斗了半宿,最终不敌章鱼,委委屈屈的被镇压在下面睡了过去。
醒后才知道梦中的章鱼就是他儿子。
维诺刚把手臂抽出来,枕在手臂旁边的人鱼就跟着醒了。
纱布露出的地方,浓密的银色长睫如蝶羽般颤动了几下,轻轻掀起,一双澄澈的金眸在清晨日光的映衬下如过水的晶莹宝石,眼底还带着醒后的茫然。
人鱼定定了他几秒,茫然的眼神逐渐清澈,认出他后重新埋头进他的肩膀蹭了蹭,低低地“嗯”
了一声。
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尚未清醒的绵软,干燥柔软的手掌似是无意识似的从维诺睡乱的衣角下蹭进去,贴着衣下的柔软腰腹,无意间把维诺锁在怀里。
维诺顶不住这种低音炮似的撒娇,耳朵一个激灵,感觉头皮都麻了一瞬。
腰间摩过的手让他浑身一软,维诺扭了扭身子把斯塔利的手抓出来,“哎哎,大早上的就开始占便宜。”
人鱼早就醒了,只是怀里的人还睡得安稳就继续闭眼安神,感受着青年身上传来的、如同泉水般汩汩将他包围的舒适感,让他不想放手。
这是近两个月以来,他头一次安稳的睡个好觉。
仅仅是抱着维诺睡了一晚上,他就感到自己乱成一片的精神海恢复了近十分之一,精神核上的一小道裂缝已经愈合了。
这种跌到深渊后捡到一颗蒙尘钻石的感觉,让他怔然过后,理所当然地决定要把这颗钻石纳入怀中。
维诺把儿童光脑打开,点开昨天开了几集的动画片继续播放,在人鱼专心动画片的时候双手撑着身体从水床蹭下去,艰难抓着床边的轮椅把自己搬上去。
他转着轮椅去洗漱完,叼了一管营养剂后回屋换衣服。
卧室内的陈设极为简单,靠墙摆着一张被面整齐的单人床,床头柜上摆着一盏照明灯,窗前一张款式最简单的银白色办公桌,一把椅子,旁边立着一个衣柜。
维诺打开衣柜,从一排款式相同的白衬衣黑裤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换上。
以前的自己确实是挺无趣的,连衣服都是这样一模一样的,维诺面无表情地合上衣柜。
身上的衬衫和长裤搓了一晚上后皱皱巴巴得像咸菜干,还有一股轻微的水生生物的味道,他把脏衣服放入了门口墙边的收纳箱里,零一到了固定时间会自动来收取脏衣服洗掉。
准备转动轮椅走人时,他停了停,半晌回到床边拉开床头柜的小抽屉。
那里面有个白色的小盒子,维诺了一会儿,把它拿出来打开,在指纹锁上按了按左手食指。
“咔哒”
,巴掌大的盒子应声打开。
两枚光滑的黑色鳞片安静地躺在白色衬布上。
青年眼睫轻垂,墨色鸦羽般盖住了眸中情绪,他面无表情地垂眸着手中的鳞片,良久伸出左手摸了摸。
拇指大的椭圆形鳞片上传来温凉的质感,曾经记忆中鳞片上存在的纹路早已变得光滑平整,如同黑玉般闪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维诺这一世人鱼母父唯一留给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