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诺当然不知道。
在他的认知中,摸鱼尾巴就和他前世摸自己家猫的后背和屁股差不多。
猫猫在他手里舒服得直打呼噜,一摸猫屁屁就抖抖抖地喵喵叫,手移开后还不停蹭着他的手要求他继续,撸宠物不是一件双方都会感到快乐的事么
维诺下意识觉得,猫都觉得舒服的事,人鱼也会觉得舒服的。
至于对人鱼求欢,根据那本人鱼饲养手册来,那得专门去摸人鱼肚脐下腹的鳞片,他又没去刺激那里。
而且人鱼的尾部鳞片也确实好摸。
避开崩鳞的伤口不碰,在靠近腰部的位置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深蓝色带着白金色碎光的鱼鳞光滑而排列紧密,鳞片表面甚至浮着一层带着闪彩的光滑疏水层,淡淡的虹光只有在阳光一定角度的照耀下才会闪现在鳞片上。
人鱼尾巴在水中湿透的时候,鱼鳞表面会分泌出一层滑腻黏液,就像普通鱼类那样身体滑溜溜的,帮助人鱼在水中增加灵活性。
然而现在斯塔利的尾巴已经被他仔细擦干净上药了,滑手的透明液体被擦干后,就只剩下微凉干爽的钙质鳞片,顺着鱼鳞排列方向抚摸的话还能摸出一定的结构,如同一把把紧紧挨凑的小扇子。
维诺着那一片星空色鳞片上对着太阳光线浮现出的小彩虹,忍不住又摸了摸,然后凑过去用脸颊蹭了蹭。
光滑又干爽,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深海雪松的味道,像是极地冰川上飘荡过的幽幽风声,带来远方旷远悠长的吟唱。
手下的鱼尾微微僵了一下,宽大的尾鳍掀起,“啪”
地盖在了维诺脚腕上。
人鱼暗暗咬牙,这人,这人竟然还用脸蹭
内心的暗火一下就烧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一个在理智地冷冷劝诫,即使装傻也不能让自己丑态毕露;另一个则如恶魔低语般在他头脑里诱惑反正现在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人鱼,就算直接在这人身上发情又能怎么样呢
这人总不会把他丢出去的,说不定还能
人鱼一颤,猛地回过神来,眸底暗色越发深沉。
维诺抬起眼的时候,就见偷偷准备爬走的斯塔利回身从上至下着他,从纱布下露出的那双金眸神色不明,伸手撑着上身爬过来,把他的手从尾巴上抽出去后直接按在水床上。
人鱼高大的身躯压下来,鱼尾挪开放在水床上,宽阔的肩膀和胸膛轻而易举盖住了维诺还未复健的上半身。
未被青年到的地方,银发人鱼金瞳深沉,瞳孔深处似有跃跃火焰。
怎么这么能闹他。
“啊斯塔利,起来,你好沉”
维诺笑着赶他起来,并不敢太过挣扎,怕自己身上的布料在挣扎间碰到人鱼胸口的伤痕,“别给你胸前的伤再弄破了,快起来。”
斯塔利低头去,黑发青年的桃花眼尾溢出淡淡红痕,如一片白中透粉的花瓣轻轻落在眼尾,映衬得他的墨色眼珠越发温润无害。
维诺笑得纵容,连挣扎都是轻柔的,被他钳住两手手腕禁锢在床上都没什么用力反抗,只怕蹭伤自己身上的伤口。
好像只要他愿意,怎么弄这个人都可以。
人鱼喉中忽然痒得厉害。
他自认从小比同族幸运太多,有慈的父亲,而他父亲又足够在乎他的人鱼母父,所以才没有把他送到人鱼科研院去,被迫变成命运可悲的生育机器。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另类的“父”
,从维诺的眼中就能感受到他对自己无条件的、单纯至极的意,不掺杂一丝的邪意。
让他想对这人大逆不道,让他什么叫人鱼心也险恶。
又想继续在他面前维持这幅他喜欢的、单纯如白纸般的样子。
“维诺维诺”
斯塔利发出轻缓的气音,只有在两人贴的极近时,那声轻唤才能被维诺的耳朵捕捉到。
像是无奈叹气,又像是人鱼单纯的在重复刚学会的词语。
维诺怔怔着人鱼,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