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迟迟不肯处置沈贼,莫不是想保他不成万万不可,如若陛下偏袒沈贼,岂不是告诉天下人,辱国这等大罪都能轻饶,又如何向天下黎民交代”
李询正坐在龙椅之上,幽幽开口“哦其他卿觉得如何”
江太傅闻言站出来道“臣以为沈思谦情有可原罪不至死。”
“沈思谦本意不过是想保城中百姓之性命,国以民为本,如若失去了子民守着这一抔染血的黄土又有何意义”
江太傅言罢立刻有人反驳道“就算如此,沈思谦辱国乃是事实,辩无可辩,犯了重罪便该重罚。”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时鸦雀无声。
李询眸色一沉,似是早在等着这一句。
不多时,站在群臣上首永宁侯开口道“启禀陛下,臣有句公道话要说。”
李询抬手“请讲。”
永宁侯道“历来降皆由主帅提笔,且需主帅帅印方可生效。
臣今日想同陛下坦白其实那封降臣”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朝永宁侯去。
素来刚正不阿的永宁侯有生以来头一次面不改色撒谎道“臣从来没有写过。”
永宁侯一本正经肯定道“也就是说沈相在战场之上递给突厥亲王那份降乃是假的,一切皆是沈相的权宜之计。”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惊愕。
凉州军刘副将上前一步道“那时凉州军营瘟疫肆虐,本就战况危急,沈相请来了密州援军,本打算就此与突厥一战,谁知密州军在半路突欲地震被耽搁。
我军本就因时疫军力单薄,根本不敌突厥猛将精兵。”
“若非沈相在得知密州军无法及时相援时,以诚打动了兄长,劝说其为大义出兵,又不惜牺牲自己演了这一处靠降戏码等来了援军,凉州恐怕早就城破人亡尽了,哪还会有如今的好日子。”
“且永宁侯也说了,他从未写过这份降,我想敢问在场曾在凉州战场之上的各位,你们有见过那份降上写了靠降二字吗”
程景玄第一个站出来,高声道“未曾。”
骆远亦道“未曾。”
此二人皆是此次凉州一战中的功臣,他俩带头开口后,其余人纷纷跟着开口。
“未曾。”
“臣未曾过。”
“臣也未曾。”
沈元衡因凉州一役立了功,被李询特许回京,李询惜才封他做了礼部侍郎,此刻他也站在大殿之上,翻了翻白眼,跟着附和了一句“未曾。”
别人倒还罢了,只在大殿上之人谁人不知沈家兄弟势同水火,竟没想到连他也说未曾。
沈元衡绷着脸“都我做什么实话实说罢了。”
他还真就没见,早知道就不射那一箭,现在倒好,他射出的那一箭,阻了突厥副将拿降,倒成了沈云亭的保命符,便宜他了。
永宁侯接着站出来道“不光凉州大战沈相有功,且先前白城时疫,若不是有沈相在,后果不堪设想。”
“沈相虽有过,但功大于过,恳请陛下开恩轻惩沈相,若是有功之人反要被处死,那才真是寒了百姓的心。”
程景玄立刻站出来“臣附议。”
骆远抱拳“臣附议。”
沈元衡想起长公主的交代,不情不愿道“臣附议。”
一时间除去少数敌对一派,在场众臣纷纷附议。
李询微微点头“既如此,朕便小惩大诫。”
下朝之时,朝堂定格在了君臣一心的画面上。
沈云亭被贬斥去了察哈国,到察哈国做交流使臣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