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破小的中巴车碾过一块石头,车上的乘客齐齐往上一颠,伴随而来的还有几声干呕。
呕吐物的酸臭在狭窄的车厢内弥漫开来,陈通浑身僵硬的坐着,脸色青,坐在他身侧的贺州城倒是没什么异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刚靠停,陈通捂着嘴第一个冲下车,跑到路边就是一顿狂吐,吐完直接两眼黑,手脚软,连站都站不直了。
“这地方简直鸟不拉屎,我都想象不出来,陈欣怡那样的人,竟然是从这种地方走出去的。”
陈欣怡的老家,在华北省开阳市长孜县柳明镇陈家庄村,一个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地方。
高铁、高、机场通通没有,贺州城带着陈通从礼拜五凌晨出,直到中午十一点半才到。
这一路上,他们中巴、黑车来回坐,折腾了个够呛。
事实上,他们来调查陈欣怡是擅自行动,属于违规操作。
一想到,他们后天还要上班,陈通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师父,没有证据证明陈欣怡犯案,我们为什么非要来她老家来查她。”
贺州城率先往前走:“她曾因经济犯罪,入狱六年。”
陈通没反应过来,他拔腿跟上:“啊?”
“当年,她担任基金经理,因操作老鼠仓获利千万以上,被判刑。”
陈通眉头紧蹙:“陈欣怡这人是挺贪财的,还抠门,做出这种事情不奇怪。
可她这么精明的人,就算玩老鼠仓,也很难被人抓住吧?”
“那是11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她未必有现在的手段。
但奇怪的是,这个案子非公开审理,至今的案卷也被封存,我查不到更多细节,这才是问题所在。”
或许,找到陈欣怡的过去,就能找到这些答案。
而答案出来了,再去解答现在的疑问,一切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贺州城和陈通走了两个小时,才看到一家自营小店,小店不大,乡下人自家民房为铺,连门上的牌子都是老板自己用毛笔写的,字迹歪歪扭扭,惨不忍睹。
陈通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认出来。
贺州城随手从柜台上拿了包烟,丢给老板十块钱:“老乡,陈家庄村怎么走?”
店老板随手一指:“看见后头那座山没有?陈家庄就在半山腰上。”
“能劳烦您给画个路线图吗?”
店老板还没说话,一个拎着麻袋,面色焦黄的中年男人就走了过来,对老板道:“徐哥,给我拿五包盐,再称两斤白糖。”
“等着。”
店老板起身去称糖,散装白糖,用牛皮纸一包,往称上一放就算完事。
陈通恍恍惚惚看着,只觉得自己不是从城里到了乡下,而是时间回流了二十年。
收钱的时候,这店老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老五,你是陈家庄人吧?”
被称作老五的中年男人点头应是。
店老板指了下贺州城师徒:“这俩小伙子要去陈家庄,你给带个路?”
老五打量了下贺州城,神情犹豫。
贺州城十分上道的从兜里摸出一百块钱递过去:“麻烦兄弟了。”
老五这才露了个笑脸,把钱往口袋里一揣:“这有啥麻烦的?顺道的事儿,走吧。”
山路不好走,崎岖狭窄,前两天又刚下过雨,没走几步就是两脚烂泥。
老五在前面带路:“你们来陈家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