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城不答反问:“你们这里很少有人来吗?”
“那肯定啊,别说外头没人来,我们村里自己人出去了,都不愿意回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走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贺州城才问道:“兄弟你一直在陈家庄村住着吧?”
“嗯。”
“那你知道陈欣怡吗?”
老五脚底下滑了一下,扶住旁边的树干才勉强站稳:“……知道,陈家庄没人不知道她。”
贺州城眸光微闪:“能具体说说吗?”
“没啥好说的,就是犯了事,坐了牢,全家人都死完了。”
再之后,无论贺州城问什么,老五都不肯开口了。
三个人闷葫芦似的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刚能看见远处村落的模糊轮廓,老五就把麻袋往肩膀上一甩:“到了,后头你们自己走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通看着老五健步如飞的背影,气喘吁吁的问:“师父,这人什么意思啊?好歹还是收了钱的,就这服务态度?”
贺州城:“就是这种态度才更能说明问题。”
等陈通缓过劲之后,两人才进了村,这里应该是真的很少有外人来,无论男女老少,看贺州城师徒的眼神都像是在看西洋景。
旁边跑过去了两个光着脚丫子的小孩儿,头剃得只剩茬,脸上黑红黑红的,看着像是皴了,裤子上的破洞也没补,跑起来还能看见里面麻杆似的腿。
陈通定定看了一会儿,心里五味杂陈。
距离村口不远有棵大榕树,十几个老头老太太端着板凳聚在那聊天。
看见贺州城两人走近,一个老大爷开口问道:“小伙子,你们来找谁啊?”
鉴于老五之前拒不配合的态度,贺州城这次直接掏了证件:“我们是警察,来陈家庄了解一些情况,关于陈欣怡的。”
一众老人齐齐色变。
“警察?”
“陈欣怡?陈家大妮该不会是又犯事了吧?”
“就知道那丫头是个不安分的,这进过大牢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贺州城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目前还没有定论,只是来了解了解情况,希望你们配合。”
“您问您问,我们一定配合。”
贺州城:“你们对陈欣怡的事知道多少?”
一捧着簸箕缝衣服的老太太撇嘴:“这都多少年没回来过了,我们能知道个啥?”
“那就说说陈家的事?”
老太太抿了下线头,眯着眼穿针:“陈家啊,遭报应咯!”
“可不是?他们生下来的闺女害了那么多人,老天爷都要让他们一家子偿命!”
“当年陈家大妮到底犯了啥事,我们也不知道,只听说是害得好些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反正肯定缺德事没少干。”
“后来她蹲了监狱,被判了几年来着?”
“六年。”
“才六年。
也就现在政策好,要是搁我们年轻那会儿,她那肯定是要吃枪子的!”
“陈老头跟他婆娘以前还到处吹,说他们闺女多么多么能耐,挣了多少多少钱,结果嘞?全是为非作歹弄来的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