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清越黑沉如墨的目光,怜容明白自己现在应该顺从地闭嘴,绝不惹得雇主生出半分不满。
但他没有,他固执地对上少年的视线,嘴角勾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怜容愿意为少爷唱。”
只要少年愿意,他可以扮上红妆做一辈子的女娇娥。
管事领着人退下后,雅间内又安静下来。
沈清越往后靠着,袖子半挽露出一截小臂,腰身劲瘦,眸中晦暗不明,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膝上规律地敲叩。
明显心绪不佳。
郁慈捧起男人的手,整个人钻进他怀里勾住他的脖子,仰着头在男人嘴角轻啄了几下,软着嗓说:
“你别急,再等一等嘛。”
沈清越没动,只是眸色渐深。
少年有点慌,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腰上一紧,一声惊呼还未来得及冲出口,就被紧随而来的唇压下。
郁慈一颤,下意识往后躲,一只掌牢牢捏住他的下巴,手指撬开他的唇。
唇齿相接,舌尖长驱直入勾过里面每一寸温热的软肉,纠缠着受惊的小舌不让躲藏。
唇瓣水光盈盈红得滴血,偶尔响起水渍声,香气挤在鼻尖,一点一点钻进了骨子里。
“唔……”
少年眸中被逼得氤氲出雾气,巴掌大的脸上布满了红潮,连眉梢上都染着春光,像刚吸了精气的妖。
任是无情也动人。
在少年眼尾的那滴泪珠要落下的前一刻,男人终于退了出来。
郁慈神色空白,唇还微微启着点儿缝,依稀能瞧见那一尾湿红的舌尖。
他脑中像被浆糊凝住了般转不动,脊骨还轻轻发着颤,听着男人在他耳边喘着气,哑声道:
“阿慈,这才叫吻。”
一句话破开迷雾。
郁慈神志慢慢清明,只觉得舌尖被嘬得又木又麻,连腮上的软肉都被吸肿了,手指酥软得抓不住男人的衣襟。
下一刻,耳垂一疼。
少年蹩起眉,眸中含着泪光点点,听着男人慢慢收回唇淡声道:
“这是你该受的。”
没有心的小骗子。
日光拨开云雾投下,柳城罕见是个艳阳天,倒褪去了几分春寒的料峭。
少年刚跨进贺府的大门,就有下人迎上来垂首道:“夫人,陈管家请您去趟正院。”
郁慈点点头,朝着正院走去。
刚穿过月洞门,院中花木扶疏,葱茏翁郁,廊下雕花窗棂支起,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少年似有所察觉,抬眸望去。
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窗棂后,露出一片苍蓝色的衣袂。
少年目光顺着往上爬,划过笔挺的军装和金色暗纹的衣扣,骤然撞进了一双冷冽的眼。
男人也在看他。
郁慈呼吸微微一紧,是贺衡。
日光有些晃眼,郁慈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只能压着心口的不安,抬脚走上台阶。
屋内并未看见陈管家的身影,郁慈只能惴惴地站在太师椅旁,眼瞧着贺衡一步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