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错觉,自愿把自己的头伸进绞索里,等着被吊死的那天。
相较于聚众赌博,网络赌博更为可笑,你哪知道电脑那边的是人是鬼控制胜率、注水,哪一样不是手到擒来,就是神仙进去了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你哪来的钱去赌我不是没再给过你钱吗”
刘树青弓着背瑟瑟地了他一眼,小声道“信用卡,还有电子支付”
“你借了多少”
林亦颤着声音问刘树青。
“我十万,大姐的卡三十万,什么微信支付宝十万,还有二十万tt宝”
“小亦小亦我没还上钱他们说要来找我了说要剁了我的手”
“你想想办法你快想想办法啊”
“啪”
林亦再也忍不住,揪着刘树青的领子狠狠地把他扔到地上,让他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能让人砍了我的手啊”
刘树青趴在地上,鼻涕口水混在一起呜呜哭着,从一个老实人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
毒瘾难除,心瘾更难除,嘴上说着戒赌了,但又怎能真正戒掉高度成瘾的贪婪
林亦靠在墙上大口喘息着,额角的太阳穴跳个不停,最后不得不又拿出几粒镇定药物咽下。
“把你的手机给我。”
其实昨天是他们公司年终结算的日子,还有不久就要过年,公司直接把奖金发了。
林亦算了算,他这一年去掉各种税和保险以外,工资到手大约是六十多万,奖金是三十多万,合起来差一点到百万。
他下一个月不想收沈清皓的钱,还想用自己的奖金给沈清皓买点东西。
他也想好了要买什么,上次去的那家珠宝店里刚好有一款领夹很合适,大概是几万块
林亦替刘树青还着钱,着一笔笔大额转账,他的一颗心再次沉了下去。
他和沈清皓牵过无数次手,在商场里、公司的车库里、家里、甚至是床上,他们的十指都快交融在一起永不分割了,可残酷的现实把他从沈清皓的手上撕了下来连皮带肉,骨节掉了一地
还好他不是块粘腻腻的棉花糖,也不是藕断丝连的菌子,有干脆利落的可行性。
“啪”
林亦把手机摔在刘树青的背上,冷道“我只帮你还我妈的部分和高利贷,剩下的你自己找你家人,以后你就别用智能机了。”
刘树青在地上趴着,用手肘撑了好几次,但无一例外地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你怎么了”
林亦蹲下身,揪着刘树青的领子又把他拎了起来,但下一秒他就被刘树青嘴里咕噜噜的白沫喷了一身,上衣裤子全被弄脏了。
“我咕噜噜”
刘树青奋力抓住他衣服的一角,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嘴里吐出意义不明的单音节。
林亦也顾不上脏了,急忙让他平躺在地上,叫了护士过来。
在走廊尽头房间的小护士急匆匆赶过来,一见到刘树青那眼歪嘴斜又抽搐的样子,立刻道“中风了,我去叫医生急救。”
冬夜给整个城市下了帐,幕布黑漆漆地一阖,伸手连五指都不清。
临近凌晨一点的时候,所有事情才尘埃落定。
刘树青是轻度中风,需要卧床休养,一时半会是张不开口了;李文雅还处于睡眠状态,高大的护工一直在任劳任怨地给她倒排泄物。
林亦先是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后来才闻到身上那股难闻的呕吐味,他进卫生间用力搓了几遍衣服,等稍微盖住了那股味道之后才回来继续坐着。
他给刘树青的家人打了一通电话,租了辆救护车让医生把刘树青送回老家那边他不想再管赌鬼了。
一直给李文雅陪床到天色大亮,他累得心脏难受,嘱咐了护工几句随即逃似的离开了医院。
他在日光灼灼的街上游荡,买了换洗衣物,在附近的一家旅馆订了房间,他把自己洗干净,随后什么也不想管,躺在床上昏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又很长,梦里每个人都浮光掠影般经过,把他所剩无几的感情拆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