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降惊恐地看那人。
邬斯衡回望她,忽而唇角勾起一抹笑,与这严肃的氛围极其相悖。
“走。”
他只是轻飘飘一言,便让她的心安定不少。
“去看看。”
武安侯府的院落十分简朴,赵至逐等人砸了门口一双石狮子,将院子里的石墩石桌撂倒后,竟没了能下手的地方。
与他同行的还有叶氏嫡子叶廷,姑姑是如今圣眷正浓的叶贵妃,也在入宫面圣的四人内。
叶廷瞥了眼满院的枯树,对赵至逐道:“要不我们把树砍了?”
赵至逐眼睛一亮,连忙指使家丁从包袱里翻出一把把锋利的斧头,砍起了树。
看着那些武安侯府那些家丁畏畏缩缩的样子,赵至逐狠啐了一口唾沫,大声道:“听好了——”
“邬施礼那孙子什么时候来,我就什么时候停手!”
叶廷想到了什么,道:“赵兄,你说万一不是邬施礼做的该怎么办?”
“不是他还能是谁?”
赵至逐拧着眉,道,“他昨日午间不是不见人了?就是干龌龊事去了。
让我丢了那么大的人,真是该死。”
今日面圣,圣上会看自备的文书介绍考些诗词歌赋什么的,若是过了这一关,太子伴读这个职位非他莫属。
然而他没想到,圣上问他的问题他全然没听说过,圣上还讶异于他竟然会这么多,堪比状元郎。
他硬着头皮说了几句,终是没撑住坦白了,圣上以欺瞒之罪将他除名,再不许入宫。
赵克和冯佑双双否认是他们出了纰漏,赵至逐追罪不得,一腔怨气横冲直撞,便想起邬施礼昨日离席,实在可疑。
又听武安侯夫妇不在,就立刻带人杀了过来。
不管怎么样,他必定要为这事讨个说法。
一棵棵树重重倒地,赵至逐这气算是顺了些,一道声音凌空而来:“住手。”
正在砍树的家丁不知原因,心中理亏,一听有人来便也不敢妄动。
一时间院中寂静如斯,赵至逐眯着眼瞧,零落斑驳的灯影间,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缓缓走出。
灯光徐徐落在他俊朗凌厉的眉眼间,未有动作,那些站在一旁不敢作声的家丁齐齐拱手作礼,道:
“大少爷。”
闻言,赵至逐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反而讥讽道:“我当是哪位大人物这么大排场,原来是邬大公子,差点就吓得我们这群人尿裤子了。”
邬斯衡没理他,淡淡扫过满地狼藉,对身旁的阿竹道:“给赵公子上茶。”
“为人之礼,切不可废。”
闲慢,又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