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词初领命。
郁墨夜“咕噜咕噜”
一口气将宫女递过来的水饮尽,抬袖揩了揩嘴角,对着太后和帝王分别一鞠,就在顾词初的轻扶下出了长乐宫。
离开是非之地,正合她意啊正合她意。
其实过敏不同于其他病痛,脱敏药一服,好得也快,又加上路上夜风一吹,到客歇殿的时候,郁墨夜已经无碍。
想着还有正事要办,郁墨夜边在矮榻上躺下,边吩咐顾词初:“此刻正好有时间,我且躺躺,王妃去太医院替我抓点止泻药,今日一直拉肚子,快拉死我了。”
顾词初哪知她的小心思,替她掖好薄毯后,便奔太医院去了。
而她也快速从榻上起来,出了客歇殿。
长乐宫依旧灯火辉煌,宫宴继续。
气氛并没有因为刚刚的那一出而受到影响,毕竟四王爷验明正身,大家也可放宽心。
推杯置盏、觥斛交错,好不热闹。
高座上太后和帝王的兴致亦是颇好。
“哀家今日也陪临渊喝一杯。”
郁临渊是帝王名讳,太后乃帝王生母,人后一直如此唤他。
郁临渊眸光微闪,微微笑道:“母后似乎心情不错。”
太后未做声,戴着长长甲套的手端起酒盏,眉目轻垂,看向杯中酒面。
她当然心情不错。
原以为郁墨夜在外为质二十年,背负着不公和怨恨,定不简单,没想到根本不足为惧。
方才她之所以没有直接说那是蛇胆酒,让他饮下看他过敏与否,而是先骗他说是鹤顶红的鸩酒,其实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结果,他为了拒喝,不仅不知天高地厚地跟众王爷抬杠不说,还问到了天子头上,后来甚至公然在天子手上挣扎反抗。
说到底,就是一贪生怕死之人。
这样也好,对他好,对她也好,对大家都好。
凤袍袍袖拢住杯盏,她一口饮尽。
放下空盏时,发现郁临渊正看着她。
“临渊怎么不喝?”
郁临渊笑笑,端起酒盏,仰脖饮尽。
母子二人的随侍大太监孔方和王德上前,各自给自己的主子斟酒。
也不知怎么搞的,王德端得好好的杯盏忽然跌落,里面倒好的酒水尽数泼在了帝王的龙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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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现场
王德吓得不轻,连忙跪伏于地,头磕得直响:“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
郁临渊蹙眉起身,以手掸了掸衣袍上的酒水,可还是濡湿了一大片。
冷睇了王德一眼,郁临渊面露不悦,却终是没有发作,对着太后略略一鞠:“儿臣且先回去换身衣袍来。”
“嗯,去吧。”
太后颔了颔首。
郁临渊拂袖,举步离开。
王德面色苍白地从地上爬起,慌惧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