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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友(第1页)

楚倾又歇了足有一刻,身上才有了些力气。

虞锦着人备好了步辇,但以不放心虞珀为由让邺风暂且留了下来。

至于彻查之事,再急也只能放到明天再细作安排――她明日一早还要去元日大朝会,今晚再为这个多分会儿神,明天怕是要凉。

圣驾起驾离开时,正碰上几位要留下小住的宗亲往这边来,几人看见皇帝与元君同乘一辇,一时连酒都醒了几分,怀着惊诧与好奇叩拜问安。

视线微抬,便见元君以手支颐,似要小睡。

女皇一时无心顾及问安的几位宗亲,伸手帮他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还将手炉塞了过去。

御辇很快就从几人跟前行过,几人径自起了身,一个个都是下巴脱臼的模样。

一年多了,宫里盛传女皇与元君关系日渐融洽,宗亲们皆对此将信将疑。

今日宫宴不见元君到场,许多人便当那些传言是子虚乌有了,没想到三更半夜倒见到了这样的“盛景”

一路上,虞锦心里鬼鬼祟祟,又战战兢兢。

她拿不准楚倾想不想去鸾栖殿,有意没跟他打商量,只想先骗过去再说。

是以她很担心他半路会醒过来,开口要求回德仪殿。

那她是不好拒绝的,她也不太好意思厚着脸皮盛情邀请他去鸾栖殿。

于是真是万幸他药劲儿还没过,一路都昏昏沉沉地闭着眼,直至在鸾栖殿门口落了轿,他走下步辇行至殿门口才惊觉这不是德仪殿,迟疑着看她:“陛下明日还有早朝,臣先……”

“……是该先送元君回去的。”

她一副恍悟的神情,凝神想想,又道,“不过鸾栖殿倒也住得开,就让抬轿的宫人们早点歇着吧。”

一副勉为其难跟他凑合凑合的样子。

楚倾脑子里还混沌着,既没心力去想太多,也聚不起精力探她心底的虚实。

只觉她为宫人着想的口吻很真诚,就点头默许下来,虞锦生怕他后悔,一拽他衣袖,提步就往寝殿去。

入了寝殿,她直接推他到床边坐下:“朕要去沐浴更衣,元君精神不好就早点睡吧。”

残存的清醒让他神情凝滞,视线飘忽着落到对面的罗汉床上:“臣睡罗汉床。”

“睡什么罗汉床!”

虞锦声音微硬。

她早已色迷心窍,想着就算不能趁他精神不济时圆房,拿他当个人形大抱枕抱着睡一夜总行吧?但见他面色倏然一紧,心里忽地就没骨气地软了。

够了,真是够了。

他本就长得好看,现在有点虚弱,面容有点虚,神情稍有波动就看着又美又凄惨,她真是招架不住。

于是涌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一转:“你不舒服你睡床,朕睡罗汉床。”

“那怎么行?”

楚倾抬起头,虞锦抱臂:“再多一句废话就算你抗旨!”

“……”

他哑了哑,又垂下头去,“听陛下的。”

苍,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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