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妱振振有词:“都怪师尊,害得我没衣服穿。”
“吾……”
左慈默默想了一回,自她离开云帝宫,她那时的衣裳饰物皆被他收在珍阁中,且算,是他的过错罢。
不过,每隔三月,他都会嘱人裁衣送至她的寝宫。
譬如榻上不远处,她那件被绫纱所覆,以免落灰的轻衣。
“是吾之过。”
左慈不再与她较证她衣裳的去向。
他唤她起身,寻到床案上的软巾为她擦拭湿发。
她状似乖巧地伏在他膝上,抠着料子上的云纹,忽的石破天惊问了句,“师尊,你是不是很懂房中?”
左慈正一缕一缕地抖开她的长发,闻言微怔:“有何疑异?”
“啊……这个……”
素来能说会道的广陵王竟尔踌躇起来,手下无意识地抓挠,“其实……也没有……”
头顶上的人笑了笑,以指慢慢梳理她半干的发,手势轻柔如蝶梦。
她几乎能立刻想到他现下眉目流动的样子,欲要去看,又顾着此时难得的温存,两心纠结之时,瞥见自个儿爪子里露出的皱巴衣摆,于是殿下半愧疚半不舍地放过那抹蹂躏许久的袍角。
“师尊。”
“嗯。”
阿妱小声道,“不用这样麻烦,我去外间风窗那边坐一会儿就行。”
虽则左慈说没他甚么大碍,她也不能只顾自己受用,反过来让左慈服侍她。
“不是说腿疼么?”
“……”
“在欺吾?”
“没有!”
她连忙扶着他的手臂坐起,态度端正得紧,“只是不想多扰师尊。”
口不应心,既不想扰他,方才又为何留他。
“无妨。”
左慈道,“若嫌慢,吾召风来,引于内室。”
那这一屋子的东西都要遭殃了。
阿妱狂摇头,“师尊还需将养,少用术法。”
然后便安分趴在他膝上,左慈揉了揉她的发顶,她眯着眼把脑袋往上凑,蹭他的手。
殿下从不认为自己需人庇护,可一和左慈待在一处,总想躲在他掌心下缠他,像小孩子似的……
而且,自打从伪境回来,这类心思便越发不可收拾了。
她想着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
“有心事?”
他问。
她不说话,有一下没一下地和他对着指尖,模样迟疑。
左慈道:“不愿与吾说么?”
阿妱翻了个身,仰面躺在他腿上,拿了广袖遮住自己的脸,“不知该怎么和师尊说……”
她总想和他在一起甚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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