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王素来不拘礼,顺着萧选所指的地方就坐到了他的身侧,“何况还有件事,不禀报皇兄,臣弟心中有些不安宁。”
“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倒不是有人惹我,”
纪王又坐近了点,压低了声音,“臣弟心里装着一桩事儿,当时不觉得什么,这几天悬镜司的消息乱糟糟的出来,才慢慢回过了味儿。”
“悬镜司?”
,萧选敏感地颤动了一下眉毛,“什么事?你慢慢说,说清楚!”
“是,皇兄您一向清楚,臣弟是个懒散的,还爱与市井朋友有所来往,前几年在螺市街听曲儿的时候认识了个给曲子填词的读书人。
月初他求于府中,说是父亲去世,他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来王府寻个差事,臣弟就答应了。
曾经闲聊时提起,他父亲善于仿写字迹的,近来才知道他父亲不是去世,是失踪,所以他心中害怕,这才急着来王府躲一躲。
臣弟听闻京中大户人家多半都丢了信件,这……难免往这上面想。
而且……”
萧选略垂着头,但双眼依然闪动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威慑的光芒。
“而且什么?”
“那个小子说”
,纪王说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见他父亲的最后一面时,父亲说要去做悬镜司的差事。”
萧选努力控制住脸上抽跳的肌肉,道:“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纪王挠挠头道:“臣弟听着是蛮真的,昨夜就让他找出些证据来,至少证明他父亲是如何仿冒别人字迹的。
只可惜差人去他家看过之后,发现那都烧毁了,还是他领着臣弟去了他家之前的旧书斋,这才翻出一些手稿来。
只是臣弟不懂审问,所以干脆把人给皇兄带来了,一切交由皇兄定夺。”
萧选便使了个眼神,让高湛将人带上来。
来人是个消瘦的男子,一眼就看出是弱不禁风的文人,他俯首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草……草民李恒明,见……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李恒明,朕问你,你父亲临走前要去做悬镜司的差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回……回陛下的话,家父李重心是个教书先生,但以仿写字迹闻名村镇,他……他那日离家前同草民说……家中……家中要好起来了,他领了悬镜司的差……差事,等过段时间……看看能不能给我也安排个差事……故而草民知道。”
“你父亲仿冒他人笔记的手法如何?”
“以……以假乱真。”
“有何证据?”
李恒明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沓纸,递给了高湛。
“草民家中已被烧毁,这些是旧时私塾中留存的手稿,只要比对就能看出二者一模一样,就算是本人亲眼也难以辨别……”
“你父亲有没有说,他这次为悬镜司做的是什么事?”
“略说了一句,只说是替人写几封信,且是不同的字迹,因着父亲那几日关门在屋中练了许久,只有短时间模仿不同人笔迹时才会如此。
草民那几天接了别的活计,不在家中,等五日后回家时发现父亲还没回来,又过了几日,家中就着了大火,草民假死得以脱身,这才逃到纪王爷府中请求庇护……”
“夏江”
,萧选咬紧了牙,“悬镜司到底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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