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徊茫然一片,奇怪自己明明想好了和他恳谈一番的,怎么到最后谈成了这样?
他舱门大开,表示请她滚蛋,连买卖不成仁义在都不讲了,可见这人有多小肚鸡肠。
月徊还想挣扎一下,她是真的想慢慢从这段兄妹关系里跳出来,把他当成一个可托付终身的人看待,结果这人的骄傲和自尊心作,一律把她后面的话当成补丁,再也不愿意听她多说半句了。
月徊被请了出去,觉得很冤枉。
海上习习凉风吹来,她的脑子终于清明了些,低头瞅瞅手里的酒壶,看来喝多了确实误事,有些话在他听来,怕是很不舒坦吧!
她想了想,造成误会不太好,于是折回去,趴在他的舱门上咚咚地敲,“您别恼啊,我愿意和您好。”
可他不开门,她的酒气愈蓬勃了,嗓门也大了些,大吵大嚷着,“掌印……梁掌印,我愿意和您好。”
结果这一叫唤,叫来了满船围观的人。
所有人都是端着饭碗一脸鄙夷的模样,心说姑娘这是喝醉了,跑到督主跟前撒癔症,吓得督主把门都关上了。
唉,姑娘大了果然是个难题,虽说主动些是好事,但督主这么精致人儿,哪里受得了她这么镇唬。
月徊喊了半天,门内毫无反应,不由气馁长叹。
正打算离开,回身猛见背后站了几十号人,一时愣住了,“你们干什么?”
大家笑笑,不说话。
月徊见他们都端着碗,打着酒嗝嘀咕:“吃饭也不叫我一声,看热闹倒在行。
散了……都散了!”
然后自己回了屋子,在床上打滚撒泼泄一通,一口气睡到了日上三竿。
风前一潮鱼,风后一潮虾,这是渔民口口相传的俗语。
次日在船工的吆喝声中睁开眼,窗口的阳光直照在她眉心,她拿手挡了挡,听见那些船工笑闹着:“又是一大网!”
航海无聊,最有趣的莫过于途中放网捕鱼,哪怕船上食物再丰裕,有新鲜的活物吃,大家都很欢喜。
月徊揉着眼睛出门,正是大网吊上来的时候,轰然一放,鱼虾满仓。
她走过去,冯坦瞧见了她,嘿然怪笑着:“大姑娘,今儿可有下酒菜了。
空腹喝酒易醉,蒸上两只蟹,再烫上一盘虾,一壶酒算什么呀,三壶都不在话下。”
月徊眨了眨眼,经他这么一提,昨晚上出洋相的事儿忽然就想起来了。
正羞得掩面不及,见梁遇拿着千里镜过来,视线甚至没在她身上停留,对秦九安道:“前头就是登州府,在海上漂了半个月,大伙儿的脚底也该沾沾泥星儿了。
打一艘哨船先行安排,咱们歇歇脚,再补充些所需,今儿岸上住一夜,明儿再赶路。”
秦九安应个是,笑道:“小的亲自去吧,早早儿安排妥当,老祖宗好住得舒坦些。
登州府素有小蓬莱之称,那地界儿是高丽和日本往来要道……”
边说边一笑,“花样多着呢!”
梁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微点了点头。
月徊见后大为不齿,心道都净了茬了,还贼心不死呢。
原来男人不管齐不齐全,都是这狗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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