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炽放下笔,道“你去告诉她,朕今天不会见她的,要跪也随她。”
北风吹在背上,长宁冷得脸已经没有了什么血色。
她不是不知道朱明炽这时候不愿意见她,朱明炽毕竟是帝王,他要为政事考虑。
但她愿意顶罪,因为这本来就是她的错,而不是庄肃的。
再者,庄肃就算有罪,也绝对罪不至被降职。
前来觐见朱明炽的人来了又去,甚至乔伯山到长宁跪着,还颇为友好地给他打了招呼。
自从章若瑾有孕之后,这厮什么都是笑眯眯的,直到他到赵长宁仍然僵着一张冷脸,才讪讪地收回了笑容。
“赵大人,等我孩儿出生后,你可一定要赏脸来喝红蛋酒啊”
乔侯爷走前对情敌叮嘱了一句,才迈开步子离开。
赵长淮今日也有事来见朱明炽,本来是要进殿内的。
结果他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外面跪着,脚步才顿住了。
“长兄,你如何跪着”
赵长淮走到她面前,眉头皱着。
长宁才慢慢抬起头,到是自家穿着正式朝服的二弟,道“无事。”
“怎么会无事”
赵长宁单足在她面前蹲下,说话严厉了一些,“你什么身子,禁得跪吗”
她一个弱女子,身体又不好,怎么能跪。
她却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赵长淮到她倔强,真想干脆伸手抱走算了。
他她白得微透的脸色,羸弱的肩膀,心里就一股股的焦躁。
他这个姐姐分明就是要护着的,偏偏犟得很,还不要他护着。
他压低了声音“我要进去见皇上,我会为你求情的。”
长宁听到这里笑了笑,她说“多谢,”
但又道,“不用了,不是求情的事。”
赵长淮没有听她多说,站起来走进了大殿内。
他要给朱明炽汇报这三个月各地税收,因填补军饷造成的国库虚空等情况。
朱明炽听得揉眉头,军费开支不可省,游牧民族战斗力彪悍,不打击的话,稍微放松一些他们又能喘气,卷土重来。
当年太祖花了多少时间才将蛮夷驱逐出中华大地,但国家已经民不聊生满目疮痍,所以防边疆是重中之重的事。
赵长淮顿了顿,道“皇上,微臣不知长兄是哪里惹了您不快。
只是,她在外头跪着她又一向身子不好”
朱明炽道“朕没有让她跪。
这事你不必管。”
他不能见赵长宁,他知道赵长宁想做什么。
赵长淮知道惹朱明炽不高兴并非明智之举,只是想到她在外面跪着,还是舍不得。
撩袍跪了下来“陛下,微臣这哥哥一向身子差,膝盖有旧伤。
说来这还是因为微臣的缘故,微臣不忍心到此,倘若哥哥是受罚的,微臣愿意替她受罚”
朱明炽漠然抬起头,这时候他的目光冷冰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