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日做着绣活,也得养着点眼睛呢,现在年岁小不显,往后就难挨。
大嫂你跟如秀讲讲,让她别总忙着绣活,得多歇歇。”
心里着实高兴,衣裳旧是旧的点,样式衣料都是好的,摸着很软和,也没什么气味儿,干干爽爽,颜色虽褪的厉害,就平日穿穿倒是不打紧,农户人家少有不打补丁的。
阮刘氏接话道。
“我也时常和她说呢,可这孩子罢,主意正着呢,便是我这当娘的,和她也没几句话。”
说到这,她就想叹气。
孩子太懂事,也愁!
“时不时的进屋看看或站窗口看看也是好的,提上个一两句,不多说什么,时日久了,慢慢地总会生出感情。”
阮永氏帮着出主意。
心里头有点高兴,她家初秀旁的不说,最是贴心不过,应的老话,闺女是娘的小棉袄。
这人呐,真是各有各样,各有各愁呢。
“这倒是真的。”
阮刘氏记在心里。
“你不说我还真想不到,家里事儿多,她又太懂事,不让我操心,一个没注意我就把她给忘了,想想我这当娘的,也太不应该,打小还真没给她置办过什么,都是她自个挣的。”
吧啦吧啦妯娌俩左一句右一句的说着自家心事,说了好一会,觉的心里舒坦多了,才肩并肩的出屋利落的拾掇家务。
次日阮永氏忙完家务,没下地干活,和婆婆说了声,拎了六个鸡蛋回娘家,半道遇上个货郎,犹豫了下,买了包蜜角子一包薄荷酥,花了她十五文,想着用来堵娘家大嫂的嘴,细心的搁进了篮子里。
在娘家吃了午饭,也没多呆,就匆匆忙忙的回了河源村。
与去时不同,回来时眉宇舒坦带着笑。
今个运气好,娘家大嫂家的侄子出了事,她大清早就走了。
大嫂不在,她和娘在屋里说了半响的话,钱自然也是借着了,前前后后共借了八百文,等分家后,得多还点给娘。
手里有了钱,阮永氏去了趟镇上,扯了点大红的面料,回头找如秀帮帮忙,她准备自个给大闺女做身嫁衣,好在不是农忙时节,时间挤挤还是有的,她还有只旧簪子,找了个店又出了点钱,让店主帮着重新打过个花样。
当天夜里,阮文丰看了眼妻子,翁声翁气的说了句。
“你把旧簪子熔了?”
阮永氏取下几文钱买的粗简木簪,不在意的回道。
“我都这把年岁,戴啥无所谓,初秀出嫁头上总得戴点东西。”
阮文丰握住她的手,沉默了会,开口说。
“等分了家,我给你重新添置。”
媳妇嫁给他多年,生了三个孩子,受苦受累,这么多年却未给她添置过首饰,连身衣裳也没,有些事不能想,一想就心口堵的慌,又闷又疼。
“嗳。
我等着呢。”
阮永氏坐到了丈夫的身边,挽住他的手,紧紧的挨着他,笑的特别温柔。
阮文丰看在眼里,心口发烫,抱住媳妇滚进了床里,不久便是一室春|色。
又过了两日,阮永氏给大闺女做的新衣裳,已经完成了半,这日傍晚胡大夫特特来阮家告诉他们,自明儿起初秀就不用吃药,她已经全愈了,叮嘱阮永氏明儿进山趟,山洞里得好好拾掇,该烧的烧该洗的洗,趁着日头大多晒晒。
阮永氏这两日忙着给大闺女做新衣裳,想着有曲阳在就没进山,听了胡大夫的话,次日清早,她带上如秀给的两身衣裳和双鞋子,天蒙蒙亮就往山里赶,原先路不太好走,近半个月来来去去走的多了,倒是方便了些。
“娘。
我知道你会过来。”
昨儿傍晚胡爷爷说她不用吃药,阮初秀别提有多高兴,心想娘定会进山,早早的起床到前面等着。
阮永氏见着大闺女灿烂的笑,眼眶微微泛酸。
“怎地在这等着,呆在山洞里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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