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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女英豪仗义惩恶奴伍国士守节报圣君(第2页)

雨良略一沉思,笑道:“瞧不出你小小人儿,讲话竟和大人一样,什么话,说就是了。”

青猴儿“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说道:“方才您撩衣擦手,我已瞧出您老是个女侠客,不知有缘分做您的徒弟没有?”

李雨良一怔,才想到里边穿的裙子。

这次轮到她沉默了,想了半晌,噗嗤一笑,又叹了口气说道:“羊群里跑出兔子来——你倒聪明!

既认出来了,就算有缘分——只是不可告诉伍先生!”

说着便道:“起来吧!”

青猴儿磕了三个响头方才起身,竟抽泣起来,拭泪说道:“青猴儿要有师父这样本事,我爹也不会跳河,妈也不会叫人家卖掉……”

雨良爱抚地拍着他的肩头道:“姓郑的为富不仁作恶多端,我早就想除了他,但他现在不在安庆,听说探望他哥去了。

今日先给他点颜色,回头擒住了,你亲手宰了他出气就是——我们先随伍先生走,我还想为他办点事,你的事回头再说。”

但是,伍次友已经失踪了。

二人半夜越墙进了迎风阁老店,不见了伍次友。

李雨良顿时勃然变色,寻着前头账房问时,才知天将断黑时,来了五六个公差锁拿了伍次友,不知带到哪里去了。

雨良咬着牙寻思半晌,认定是自己做案牵累了伍次友。

看着桌上煎好了治“跌打损伤”

的药,李雨良的脸涨得通红,回到房中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青猴儿说道:“走,先到郑家,再到安庆府衙走一遭——姑奶奶倒要和他们较量一番。”

伍次友被擒的一刹那,很有点摸不着头脑:朝廷已发了廷寄诏谕,各省衙门都有照应,怎么会出这种事?这几个公差又怎么会一口就叫出自己的名字?寻思中已被捆了,又将一把麻胡桃塞得满嘴都是,这才感到事情不对头,可是已经迟了。

他喘着粗气,被几个如狼似虎的差役又推又搡地出了迎风店,连个灯笼也没有,高一脚低一脚往前走。

可怜他富贵出身的一个文弱书生,几时吃过这种苦头?

约莫二更时分,来到一条宽阔的河堤上。

此时站在大堤上,左望河水潺潺流淌,右望堤内是栉比鳞次的池塘,寒星闪烁,冷风透骨,万籁俱寂,黑魆魆一片,只有远处树林子里时而传来猫头鹰瘆人的叫声。

“到了!”

为首的公差舒了一口气,替伍次友拔出塞在口中的麻胡桃,又割开捆在身上的绳子,笑道:“伍先生受惊了!

明人不做暗事,在下乃平西王驾前侍卫,奉王命特来相请,又恐先生不肯屈就,不得已出此下策——我在这里与先生同住一店,几次聆听先生做诗讲书,心里是十分仰慕的,决不会为难先生。

但至云南山高水长,一路麻烦很多,先生必须听在下安排,待至五华山后,我一定负荆请罪!”

说罢便是一揖。

伍次友一瞧,黑暗中虽看不分明,依稀可以认出是吟诗那日自己邀过同坐的皇甫保柱,脑海里轰然一声,两腿一软便坐到堤上,仰脸看着天上星星说道:“我不过一个穷孝廉,功名不遂,浪迹江湖,心无治世之志,手无缚鸡之力,平西王有什么用着我的去处,费这么大的心思!

我瞧着是有点不上算!”

皇甫保柱却不答话,口里打了个呼哨,对岸芦苇丛中箭也似地蹿出一条船来。

“来了!”

扶着伍次友的公差兴奋地说道,“上了船就稳当多了,只要躲开了李云娘,旁人谁能把咱爷们怎样?”

伍次友却不明白李云娘是谁,又何以就能奈何了这帮人,心里一动,垂头不语。

船身晃荡了一下,离了岸,伍次友的心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他听天由命地半躺在黑洞洞的前舱里,真是心乱如麻。

一时是康熙,一时是苏麻喇姑、魏东亭、明珠、索额图……一个一个笑容可掬地闪在眼前,又一个个地消失在黑暗里,只听船下汩汩水声愈流愈急。

伍次友心里一阵烦躁,刚要起身,不防被人一把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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