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那指尖,明白了为什么不能有茧子,拿来湿毛巾擦拭,擦着擦着将手攥在自己的掌心。
今天没太阳,闷热得透不过气。
两个人汗流浃背,手掌接触都一片湿滑。
丁汉白觉得这屋子神神叨叨,不然怎么有些晕眩?他就晕眩着迫近,掰纪慎语的肩膀,捧纪慎语的下巴。
“师哥——”
丁汉白想,喊什么师哥,算什么师哥?
他低头,当一把混账。
哪有师哥亲师弟的?哪有师弟不推开师哥的?
他的吻落在纪慎语的唇上,真热啊,汗水淋漓的他们相对在桌前,嘴贴着嘴,呼吸都拂在彼此面上。
风吹不进来,花香也飘不进来,只有他们那点呼吸,和彼此身上的气味儿。
再漫长也有结束的一瞬。
纪慎语的嘴角都是红的,唇峰尤甚,他是被冒犯的一方,可他没抵抗,竟不知羞耻地接受了。
于是,他没底气地问:“你疯了?”
丁汉白仍然晕:“要是我喜欢你,算疯么?”
纪慎语怔着脸:“……算。”
第一次有人说喜欢他,还是个男的,他不信。
“你怎么知道是喜欢?”
他问丁汉白,也在问自己,“怎么就喜欢了?!
你喜欢什么啊!”
他鲜少这么凶蛮,嗓子都吼哑了,可吼完偃旗息鼓,倍感无力。
“那你……”
他滚动喉结,去碰界线,“那你回去了,还会喜欢我吗?”
丁汉白将纪慎语紧紧抱住,两具布满汗水的身体紧紧贴着,热气腾腾。
“喜欢,肯定喜欢。”
他承诺,“我回去以后也喜欢你,那你呢?”
纪慎语诚恳地说,他不知道。
外面隐约有汽车引擎声,他挣开,胡乱擦擦汗就拉丁汉白跑出去,等见到纪芳许,心虚地叫一声“师父”
。
丁汉白说:“纪师父,我打算回家了。”
好一通挽留,最后又布上一桌丰盛的践行酒菜,纪芳许以为给丁汉白的扬州行画上了圆满句号。
夜里下起雨来,丁汉白和纪慎语上二楼休息,周围安安静静,真适合道别。
推开窗,风里夹着毛毛雨,纪慎语立在窗前显得格外单薄。
丁汉白忍不住贴上去,微微躬身,将纪慎语环抱住。
这绝不是两个男人该有的姿态,可他们连更越界的事都做了,更越界的话都说了,于是纪慎语没有闪躲,丁汉白愈发心安理得。
许久,雨下大了,丁汉白轻咳一声:“你要念高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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