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转头心怀愤愤地盯着殿中的余竞瑶,随即目光投向了局促不安的陈缨铒。
只恨她办事没个准,信誓旦旦说是万无一失,连这药渣到底是什么都不确定,到头来惹得她此刻也跟着下不来台。
陈缨铒此刻也傻了眼,沈怡君明明说她吃的是不孕的药啊,不然为何霁颜要鬼鬼祟祟,还用盛燕窝的盅来装药,而且她亲眼看到霁颜掩埋药渣。
不仅如此,她还去了余竞瑶开药的药堂,甚至连那药方都讨来了,怎么可能出错。
她怎会想到这中间会出岔子,她如何也想不到那不是药方中的药啊。
不行,不能就这样认输。
“回陛下,王妃常去的,便是皇街最盛名的御春堂,那药堂的大夫自然可以作证。”
陈缨铒伏地而拜,言道。
余竞瑶的心骤然一紧,陈缨铒果然把药堂翻出来了,可是够用心的了,不过绝对不能让药堂的大夫来。
余竞瑶深吸了口气,刚要开口辩驳,只听门外内臣通报,宁王来了。
“儿臣拜见父皇,皇后。”
沈彦钦跪在余竞瑶的身旁,淡然施礼,从容平静。
“宁王来的正好,本宫正和陛下商议……”
皇后傲然抬头,然话未完,沈彦钦又是一拜。
“方才的话,儿臣在殿外听到了些许,儿臣不同意废妃一事。”
沈彦钦神情淡淡,却语气坚若松石。
皇后忙开口解释,沈彦钦没留给她空隙,续言道:“王妃身体向来安好,何来不孕一说?想必是皇后听了何人的挑唆吧。”
沈彦钦说罢,瞥了一眼陈缨铒,这一眼,把众人的目光都引了去,本还气势咄咄的她也不禁心虚起来,想到曾经沈彦钦对她说过的话,她心颤不已。
“说是要指出王妃不孕,又何必这么麻烦呢。”
沈彦钦浅笑道,“太医在这,把一把脉不就真相大白了。”
说罢,沈彦钦望向余竞瑶,见她目含惊异,他笼了春煦似的柔柔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余竞瑶不可能不紧张,这脉象可是不会说谎的。
不过见着沈彦钦淡定的神情,也只得伸出了手。
太医上前,诊了片刻,随即面向帝后拜了拜。
“王妃脉象平和,虽玉体微寒,却无不孕之症。”
殿中各人又是一惊,惊讶之余,余竞瑶的心活了起来。
难道说,自己的身子好了?于是喜容于色,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此刻,皇后是再无话可说了,皇帝心下也觉得尴尬,面上淡漠,暗暗怨起皇后来。
深叹一声起身便走。
经过缨铒身边,皇帝顿了顿,缨铒挑目一瞟,见皇帝正目光森森地瞪着自己,顿时惶恐地伏在了地上,额头紧紧地贴在青石砖上,身子颤栗不止。
皇帝一走,皇后烦心透了,也无颜再见几人,回了内殿。
沈彦钦便带着余竞瑶离开了。
经过陈缨铒的身边,余竞瑶俯视着仍跪在地面上,面色苍白的她,顿了住,压低了声音道:“你以为我真的会把药渣埋起来留着让你查,你以为你那么容易就得到药方。”
余竞瑶冷笑一声,“再忠告你一遍,不熟悉的东西别碰,不熟悉的人,少接触!”
说罢,她裙裾轻摆,随着沈彦钦,退出了殿堂。
从沈怡君的出现,余竞瑶就知道她一定会拿自己的身体做文章,并拿陈缨铒当枪使。
余竞瑶平时剩下的药渣,早就被霁颜投入了沁河,顺流而下。
那梅园里的不过是埋给陈缨铒看的,至于那药房也是余竞瑶嘱咐过的,不然怎么能坚定陈缨铒的信心,让她盲目地来揭发自己呢。
这事,皇后吃了亏,皇帝心里也有数,看清了陈缨铒的德行,若是宁王以此为借口坚决要求退婚,只怕皇帝也不得不斟酌再三。
但对余竞瑶创造的机会,沈彦钦并没有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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