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昀没有费力就绕过了她,“对不起向遥,他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法律的惩罚。”
滕俊也不挣扎,任凭叶昀把手铐拷在了他的一只手腕上,“遥遥,你跟他走吧,你没有动手,那王八蛋的死和你没关系。”
他继而转向叶昀,糊满了血的脸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栽了就栽了,我无话可说,不过你记住,姓叶的,我挨枪子,你亲爱的嫂子也别想逃脱干系,我一定会告发她的,她也要杀人偿命!
怎么,你还蒙在鼓里?是她杀了你大哥,是她让人撕票的,证据在我手上,她也无话可说。
你还要护着那个杀死你亲兄弟的人?还是你根本就是她的jian夫,所以你大哥死了你求之不得?”
叶昀抓住另一边手铐的手骤然僵在那里,好像听不懂滕俊的话,不知所措地回头看了向远一眼。
向远捂着脖子,眼睛看着别处,神色木然。
叶昀知道,滕俊的话至少有一半没有说错,他就是jian夫,但是杀大哥的人真的是向远吗?他想起了那通解释不了的电话。
是的,向远早就说过,逼到了绝路,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大哥把她逼上了绝路,她又何尝不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叶昀在等待她的一句否认,向远何尝不知道。
但她怎么否认?说一切是因为那场海难?可是如果不是她心中的恨,叶骞泽那时也许已经离开了那条死亡之船,她今天骗了他,他迟早还是会知道。
就在这一迟疑间,孱弱无比的向遥用全身的力气撞向叶昀。
叶昀手中的手铐脱手而出,他想扑回滕俊身边,却被撞在他身上的向遥死死地抱住。
向遥大着肚子,又是一副不要命的姿态,叶昀投鼠忌器,不敢用太大力气挣扎。
“向遥你放开,不要伤到你自己。”
叶昀的额头上已有细密的汗水。
向遥却对着地上的滕俊大喊道:“走啊,你快走。
警察就要来了,你要我们母子俩看着你死吗?快滚,还犹豫什么,你这傻瓜!”
滕俊看着吊在自己手上的手铐,又看了看竭尽全力拖住叶昀的向遥,脸上的血污被泪水冲刷出一道清流。
滕俊不想走,他不愿意抛下向遥,但是如果他落到警察手里,那么也许今生今世,他再也不能照顾他的孩子和他所爱的女人了。
向遥是对的,走,立刻就走,这是他唯一的出路和选择。
滕俊咬牙挣扎着站了起来,奋力朝门外夺路狂奔,回望的最后一眼,他看到向遥豁出去地缠住叶昀。
“走!”
她的神情几近癫狂,却带着最后的乞求,只想让他离开。
这是他一直爱着的女人,他的女人。
滕俊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这栋楼已经有了些许动静,许多熟睡的人已被惊醒。
叶昀终于摆脱了向遥,二话不说就往门外追。
“叶昀,看在我爱过你的份上……”
叶昀听到了向遥这句微弱的哀求,她唯一的心愿不外乎是放过滕俊,可是他放过了滕俊,谁来放过他?
向远一步步走近向遥,向遥的腿上有一条红色小蛇在蜿蜒,是血,从她身下不断地渗出来。
向遥用手拭了一把,温热而粘稠,她徒劳地看着沾满了自己鲜血的手掌,连叫都叫不出来,全身战抖得如同深秋的最后一片叶子。
“向远,我……我好像又闯祸了。”
她无力地举着那只手,对把她半个身子抱在怀里的向远说。
向远抓住向遥的手,她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鲜血——和她源自同一个根源的鲜血。
躺在她怀里的人,是她在世界上的最后一个血亲,她的一生都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流血,消亡。
她咬牙,“你知道闯祸了,就给我争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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