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贵知道这场雨就是初春以来的初场雨,他认为这场雨算是及时雨。
那年米贵和秀秀就盼过雨,那年五月节之前天上并没落下几滴哒雨,在端午节过去十天后,天空中就连着下过几场大雨。
后来他听有些人说过这样的农谚,那就是有钱难买五月旱,阴历五月份出现旱情并不算干旱,五月份正是当忙耪地时,另外正是薅谷苗间谷苗的时候,头遍二遍谷苗全部薅完后,所有庄稼地中的杂草完全清除干净后,这场雷阵雨下的正是时候。
窗外的雨还是在不间断地降落,天空上的闪电和雷声渐渐变的稀少,雷声稀少雨量就少,细雨才有利于土地吸收,急雨就会形成强大水流而流向河里,河里就会发河涨水形成山洪。
米贵听到窗外的雨水声并不那么时大时小,而是那种很均匀的雨点声。
宋老仓现在不坐在炕檐边上,他已经脱鞋上炕并盘腿坐在炕头上,米贵还是脱鞋盘腿坐在炕稍上,他的身后就是被子垛。
盼根还是坐在地下的椅子上。
米贵旁听盼根和宋老仓的那几句对话后,他才听出盼根的有些问话不合时宜,话语中还带着那种很天真的孩子气。
他还听出盼根对各项农事上缺乏了解,说出那些幼稚话语并不像是庄稼人说出的话。
米贵知道盼根的说话水平,他毕竟今年才张罗着认头下庄稼地,他还要学会做简单的木工活计。
宋老仓这时说:“大哥,咱们庄户人家种地就要人口多才成,一两个人就是能种地,做起地里的活计都不搭手。
各家没人手种地就要几家茬伙种地。
我们家要是单独种地就是缺人手。
要不说谁家都盼望着生小子,咱们过庄稼人的日子,丫头片子总是挑不起大梁。”
米贵听出来他说出这句话来的苦衷,宋老仓和他的想法有些相同,头脑中总是有着重男轻女的观念,米贵为这件事还和秀秀吵过几次嘴。
米贵知道宋老仓总是盼望着有个儿子,自从他的妻子多出妇科病后,她也就没有生育能力。
米贵在旁就劝他说:“兄弟,你和我都重男轻女,我现在拿过闷。
你嫂子和你们家的都普通的家庭妇女,要论她们干的活计上说,她们不比大老爷们少干活,她们就是不能做扛扛拿拿的强体力活。”
宋老仓在炕头上不仅用手拍下大腿说:“大哥,你们家是有盼根这根支眼棒,要赌干家里家外的活,计没就要靠男子汉大丈夫,出外取借办事都要靠男子汉来张罗,女孩子家家要出外办事就会落出闲话,只有在家中围着锅台转。”
米贵说:“兄弟,你不能这么看事,我知道你们家的闺女能干,她还是个很听话的孩子。
我今年帮助你们家修房建屋时,我才看出她长高长大,我听出她说话就象是大姑娘孩说出的话。
她干出的那手活计要比盼根还细心,盼根在干活时有时就毛手毛脚,他有时还找不到活计从哪儿下手。
现在他们都刚到成年,都到成家立业的年龄。”
宋老仓说:“大哥,脱生到庄户人家的孩子就要有好活计,兰朵并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她早晚都要嫁人出门子,她再有劳动能力,她都不能单独过庄稼人的日子,她还是嫁给庄户人家过庄户日子。
她找到好主和找不到好主就是她的命,她摊上什么样的婆家,她都要守妇道,她都要在婆家过一辈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扁担就要抱着走。”
米贵听出宋老仓说出的话语是大实话,他平时对那位闺女管理的很严格,他家的闺女总是帮助她母亲干些家务活,米贵心里认为要论干那些粗重活计,花枝没有他家的闺女有力气头。
米贵这时又放缓和语气说:“兄弟,你们家闺女比花枝大几岁,她们都到该订婚的年龄,现在都有媒人给花枝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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