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识相,“是,我对李纯恩,有点想法。”
璐姑娘居然给我脸红红。
“所以你约我哥吃饭是?”
仵作的时务识得很深刻,“就是探听点李纯恩的消息。”
我平素和仵作瞎聊,总调侃,这年头有再能干的爹妈再多的钱在手,都不如识时务的个性来的重要,可她一旦表现出如此识时务,我又不适应了,发怒的情绪上不去,平和的心绪又下不来,生生被梗在半道。
杨璐倒回来安抚我,“你说你这脾气,脸红脖子粗的,值当着这么大急上这么大火吗?”
给我保温杯里添点热水。
我只好借着台阶下来,尖着嘴对保温杯吹。
杨璐,“你生气,我也知道为啥。
肯定不是因为李纯恩老,瘸,有大肚腩,发际线靠后,他裸着上身穿围裙在厨房弄个沙拉或三文治,也不见得比方正文体面多少。
再说现下怎么着也是个生意人,比之当年献身祖国桥梁事业时候,满身铜臭,理想爱情都已被伤害,被幻灭了,”
杨璐睫毛湿润,“我很遗憾,没在他最好的时候遇见他。”
我对着杨璐,发怔,对,无论方正文还是李纯恩,他们最好时候遇到,并惦念不忘的人,叫余素。
唯一不对的部分在于,我们没在他们最好的时候遇到他们,却似乎都把最好的我们留给了他们。
杨璐了解,“阿诺,你生气,只不过因为我象余素,喜欢的又是李纯恩,就好像又伤害到你的老先生一样,我没说错吧?”
我喝保温杯里的水,噗地一口,全喷出来,呛咳,好半晌才止住,把杯子给杨璐,“你疯了啊,杯子里是早上你给我的豆浆,这大半天功夫,豆浆都变味儿了,你还给我往里兑热水,就算我生气的原因有几分自私,你也别这么坑我啊,就你这种的,别说抽出来的血,就算你大姨妈来了,你也能洗吧洗吧给我烩锅毛血旺……”
“恶心不恶心啊你。”
杨璐捶我,我们一起笑,笑着笑着,我俩眼圈又都有点红,末了,我提议,“今儿晚上适合来几杯黄汤。”
和杨璐找了个貌似适合聊天的西餐馆,叫了瓶酒。
奈何餐厅驻场歌手一遍遍的《一无所有》,让本就怀有心事的杨璐情绪崩溃,跟着唱,也跟着泪流满面,不知不觉,我们都喝多了,然后,我执意送仵作回家。
后来据发现我和仵作的李纯恩说,我和杨璐走路都s型,危危险险,让人胆战心惊的,从人行道上横晃过去,他还说我俩俱信誓旦旦,我们没喝过酒。
不过,我还是觉着,我没醉啊,我都记得那天我和仵作聊起过什么。
仵作说,她家给她安排的相亲,失败了,她谁都没看上,这结果当然不意外,但她家父上母上特上火,她对付父上母上的方式,就是跟李纯恩商量,他随她回家灭火,当算是她教他跳舞的报酬,李纯恩~~答应了,“因为我象他亡妻,移情所致,所以我要他做什么,他都没办法拒绝吧。”
我挥着胳膊,“老先生就不这样,他说象和是之间,界限确定,壁垒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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