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儿,天开始黑了。
关宏宇叫了停,从工具箱里拿了把除冰铲,在一个雪坡的位置挖洞,低声嘱咐:“再有一两个小时天就该黑了。
你去那边儿捡点树枝儿,咱们恐怕得在外面忍一宿了。”
关宏峰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又没主意,只能转身去捡树枝儿。
关宏宇在后面喊住他,指了指工具箱:“带上手锯。
要是碰上狼的话,别慌,别躲眼神儿,也别背身儿逃跑。”
他不说还好,一说,关宏峰脸色都白了,他看了看手里的那把小锯子:“真碰上了,这东西……管用?”
关宏宇回头瞟了他一眼:“想什么呢,那个是拿来锯树枝儿的。
打狼不好使。”
随即,他看到关宏峰脸上的表情,笑了,安慰道:“不用担心,没那么邪乎。
对于狼来讲,咱们都算体型庞大的不速之客,谁怕谁还不好说呢。”
关宏峰忐忑不安地走出去,回过头又问关宏宇:“可你……一个人……万一碰到它们……”
关宏宇满不在乎地朝他眨了眨眼:“那我晚上就请你吃狼肉。”
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刘长永到了酒馆老板提过的长青砖厂。
地方算得上偏僻,他顺着楼梯来到二楼,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了眼外面,只见四下一片棚户区的景象,在阴郁的雪天中显得格外破败。
刘长永皱皱眉,走到朴森家门口,敲了敲门,没有人应门。
他又敲了几次,贴着铁门听了听,屋里没有动静,自己的耳朵和脸倒险些被冻在门上。
他心里觉得纳闷,一手揉着脸,伸手试探性一拧门把手,门竟然开了。
刘长永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在门口喊了一句:“有人吗?朴森?”
屋里一片漆黑,无人应声。
他迈步进门,捋着墙边摸了半天,没找到灯的开关,只摸到一根绳。
刘长永轻轻拽了拽,意识到是灯绳,拉了一下,灯亮了。
刘长永这才看清,朴森的家就是个十几平米的小屋。
一张单人床,两个小柜子,近门的位置有个炉子,但没生火。
炉子上放着个茶缸,里面的水已经冻成了冰坨。
刘长永随手带上门,看了一眼,发现门上压根就没有锁,只在内侧有一个简易的插锁。
也就是说,只有主人在家的时候,才能从里面插上这道门,如果主人不在家,屋门就是不设防的。
刘长永小心翼翼地在屋子里边走边检查,发现朴森的住所一无长物,床脚和床底下码放着很多空酒瓶。
小柜子里面放的也多是御寒的衣物和被褥。
床头位置的墙上,贴着一张照片,显然是朴森离婚之前一家三口的合影。
刘长永从床头轻轻揭下照片,收进怀里,又环视了一圈屋内,发现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便转身向外走。
他关上灯,带上门,又观察了一下门把手,想看看有没有破门而入的痕迹。
随即意识到这扇门连锁都没有,无需破门。
自嘲地笑了一下,直起身,看到门口走道里堆的各种破烂中有一个塑料袋,他把手伸进塑料袋抓了一把,发现是带壳的小米。
他愣了一下,把小米举在眼前看了看,思索片刻之后,把小米扔回袋里,又匆匆推门进了朴森的房间。
刘长永打开灯,一边在房间里四下观望,一边东翻西翻。
最后,在床上胡乱摆放的被褥和衣服下面,找到了一只黄色的鹦鹉类小鸟,是只玄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