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凤鸟显然又冷又饿,缩在被褥里虚弱地微微睁眼,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人类。
刘长永愣了愣,将它捧了起来,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仍旧一无所获。
他回到酒店,也不急着回房,坐在一楼大堂的沙发里,膝盖上站着那只玄凤鸟。
小鸟显然已经恢复了精神,正在吃刘长永右手手掌里的带壳小米。
他看着小鸟吃食,面上罕见地露出了笑容,过了会儿,想起了什么,开始拨打关宏峰的手机——仍旧无人接听。
他拎着手机,想了想,只能再打给周巡。
周巡倒是很快接起:“你在哪儿呢?”
刘长永笑道:“长春。
我就在关队下榻的酒店里,不过我还没见着他。
我来了之后,走访了朴森的事儿,他常去的那家酒铺说,他已经有一周没露面了。
我去了他家里找,也没有人。”
周巡似乎叹了口气:“你这人啊,非要做这无用功。
这下踏实了吧?”
刘长永苦笑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还是觉得这事处处透着古怪,等关队回来我想跟他商量商量……不过,我今天打关队的电话,好像一直不在服务区。”
周巡那边突然传来小汪的一声惊呼,周巡骂了一声。
刘长永愣了一下,紧接着,周巡在电话里语速飞快地说:“人家没准去会老相好了……就你仨鼻子眼多出一口气,你管老关干吗去了呢!
完事儿早点回来吧!”
刘长永疑惑地问:“你那儿怎么了?”
“跟你讲电话没留神,蹭着辆夏利!”
周巡没好气地说,“我怀疑我最近犯太岁!
开哪辆车哪辆就出事儿!”
周巡那边挂了电话,刘长永思索了片刻,把腿上的玄凤鸟收进一个小笼子里,把笼子揣进怀中,走到酒店前台,低声询问:“还是那个姓关的客人,你们帮他查询的是哪家租车公司?方便帮我问一下吗?”
他搜集完了信息,没急着去车行,还是顺路先去了先前那酒馆。
黄色的玄凤鸟在柜台上蹦蹦跳跳,啄食着散落在桌上的带壳小米,酒吧老板坐在柜台后,疑惑地看着这小家伙,低声道:“老朴就算有事儿出门,也不会把‘小庄’扔家里。”
刘长永握着温热的酒杯,看着老板说:“这鸟叫‘小庄’?”
老板点点头:“好像是他儿子的名儿,他养着可有些年了,从来都是同吃同睡,从不离身。
有一回有个老太太从他这儿买消息却给不起钱,就把这一对儿鸟送给他了,但是其中一只没过两天就死了,所以他对剩下这只格外照顾,从不离身……他家里里外外都看过了?会不会是……”
刘长永摇了摇头:“我没看出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不过他家连门锁都没有,似乎也不需要使用什么暴力就可以破门而入。
哎对,既然众所周知他是开口值万金的人,怎么会住得那么……”
老板一笑:“你咋不问他那么趁钱,为啥还来我这儿喝酒呢?唉……老朴重情义,做人也讲究,离婚之后他老婆孩子去加拿大了,这些年他一直往那边寄钱供养,自己基本没啥开销。”
刘长永听完之后,思索了片刻,掏出五十块钱放在柜台上:“一半天儿的,暂时帮我照顾一下这只……叫小庄对吧?”
老板点点头,把五十块钱推了回来,说:“我就收酒钱。”
刘长永没碰钱,笑道:“先押柜吧,我还会再来。”
他站起身往外走,老板在后面叫住他:“你为啥那么着急找他?老朴不一定知道你想问的事儿。”
“这和消息没关系。”
刘长永低声道,“这么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就没了,是吧?”
老板略微讥诮地摇了摇头:“每年入冬一场大雪,总有些人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