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小丫头送来了饭菜,比在闺中吃得更好。
明月嗤笑,这算是打一棒过后的甜头吗?也是,教坊司这样的存在,只有用相对温和的手段做掩饰,用荣华、风光、虚荣或者缥缈的未来做引诱才能有人留下吧。
成祖一朝只是特例,若所有官妓都如此,这教坊司早就死空了。
明月吃完了明显高等级的饭菜,在屋中来回踱步,适应着新身体。
走得微微出汗之后,又躺在床上放下帐子,默默做了一组瑜伽,彻底放松身体之后才入睡。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鸨母才叫人领她去了前院。
越走越心惊,明月是打定主意要逃出去的,从后院走到前院才发现,自己高估了这个“残疾”
的身体。
且院中偶尔遇见的妓女和龟公都有特定的打扮,妓女胳膊上系着红巾,龟公裹绿头巾,绿帽子的习俗由此而来。
若是教坊司所有的衣服都这样,自己连浑水摸鱼的机会都没有。
明月走到前面营业的院子,高三层的小楼中间是表演舞台,台上鸨母和四个盛装打扮的女子正等着她。
楼上还有不少形容慵懒、未曾梳妆的女子倚在栏杆上看热闹。
“明月,你来了,快上来。”
鸨母招呼着明月上了高台,笑道:“这是你四个姐姐红玉、盼盼、飘雪、文兰,是妈妈最得意的女儿。
明月啊,你资质非凡,日后也会是妈妈最得意的女儿。
你四个姐姐琴棋书画,各有所长,以挑一个跟着学,日后受用不尽。”
哦,意思是想把她培养成头牌?不知是不是有这样的潜规则,每家妓院怎么都有“四美”
,且都是按“琴棋书画”
的特长来分的,这样的场景在电视剧电影里看过太多,不管有再多人围观,明月都提不起半点儿紧张兴奋之感。
“妈妈让我学,我自然要学,只是不知这四位姐姐水平如何,还请展示一下,我心中也有个底。”
明月毫不客气道。
鸨母摆出这个阵势,一是为了下马威,二是为了拉拢讨好,明月的提议正中下怀。
鸨母看明月对四大美人身上的锦缎衣裳、珠宝首饰看都没多看一眼,心想要给她瞧个厉害的震慑住才行。
一个眼色,善琴的红玉一身璀璨红衣,款款坐下,小丫鬟捧上香炉,红玉便素手扶弦,缥缈琴音在楼中响起。
琴声很好听,就是声音太小。
古琴高洁,谓之知音。
青楼楚馆技艺再高,失之意境,亦落下乘。
本就是附和客人的琴音,红玉又有下马威的意思在,一首闲适优美的曲子,弹得浮躁炫技。
明月毫不客气笑了,“这就是妈妈所谓的最得意吗?”
明月走到琴桌旁,挥手拂掉了冒着青烟的香炉,重新弹了起来。
香炉落地的重击声,引得楼中一片寂静。
琴声重新响起来,依旧是刚刚红玉弹过的曲子,红玉的琴声是小桥流水、婉转多情,明月的琴声却是奔腾不息、浩浩汤汤。
听琴之人如见高山,如观云海,耳闻波涛汹涌之声,目见风起云涌之势。
一曲终了,高下立现。
“妈妈,还有棋、书、画呢,别浪费时间,一起来吧。”
明月弹完这样苍茫浩大的曲子,面上却无得色,仿佛本应如此。
鸨母也想看看明月的水准,点头示意盼盼、飘雪、文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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