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不动弹,不置可否地问:“这是你们主公失踪前留的书?”
谯平点点头,接过来,手指抚着竹片边缘,注视上面的字迹,像是打量老朋友。
他慢慢读道:“偶得珍宝,暂离时日,不次。
诸事子正代管。
——子正是我的字。”
他顿一顿,又解释:“这封留书,是三年前。
以往他也时常外出游历,但这手札送来之后,他却再也没回来过。”
罗敷轻轻“哦”
一声。
文化人的手札果然不一样,字体写的苍劲疏朗,赏心悦目,每笔每划里都透着智慧之光。
然而里面的语句她并未完全懂。
这“珍宝”
两个字,指的是某个倾国绝色?
如此说来,是这位“主公”
偶遇佳人,因此率性出走,在温柔乡里陷了三年,害得一群手下人找了三年?
她简直有点想笑。
悔自己当日信口胡诌,说什么“我和夫君成婚三年”
。
哪怕她说个五年呢!
那位正牌“主公夫人”
,想来也不识得白水营里的这些人。
正因为此,谯平等人面对她的“见外”
举动,并未起疑,反倒格外热情地跟她拉关系。
她稍微放了一点点心,继续套话:“所以……所以这位谯、嗯……谯氏阿兄,是……”
谯平神色微变,退后两步。
“平曾蒙主公传道受业,眼下不过主公帐下一策士而已。
夫人称名足矣。
夫人既是我师伉俪,便是吾……主母。”
伴随着“主母”
两个字,是严肃认真的一个长揖。
一个白皙俊朗的鼻尖点在眼前,罗敷腿有点发软。
但她忍着没动,轻轻“嗯”
一声,算是接受了。
先顺着他们的口风,把这一屋子人安抚好。
否则还不知会有什么匪夷所思的桥段。
这头一开,满厅的男女老少终于吁口气。
夫人总算不会抛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