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罗敷斩钉截铁说出这两个字,扬了扬头。
目光虽有慌乱,没有害怕。
她问:“就算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谯平答得不假思索:“左右不会将主公的心血拱手让人。”
淳于通在旁边气呼呼的“哼”
了一声,手下长刀往地上一点,表明坚决支持这个立场。
罗敷心尖一颤,想起女眷们奉命缝制的战旗,终于面现惧色。
罗敷被他铿锵的声音震得耳中响,不由自主跟着点点头。
可难道白水营的命运,就止于这次“以死相抗”
了吗?
要是她在这当口坦白身份,承认跟东海先生毫无瓜葛呢?
能不能暂时让方琼不打白水营的念头?
似乎不能。
方琼今日虽是打着“联姻”
的旗号来的。
但就算没有她秦夫人,方氏要吞并白水营,也会找别的借口。
而且那样会让自己处境更糟糕……
罗敷没读过兵书权谋,奇怪的念头一个个从心底冒出来,不知哪些是锦囊妙计,哪些是作死绝招。
她最后鼓起勇气,说:“不管发生什么,我……我就留在白水营。
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事,我……都可以做……”
她小家民女一个,大规矩不懂,只知道白吃白住了人家几个月,现在抹抹嘴巴就走,不是厚道行径。
要是王放回来知道了,不定怎么埋汰她呢。
淳于通说话耿直,才不管面前是不是弱女子,须发戟张的解释:“夫人莫怕!
我们都商量过了。
方氏父子喊着‘清君侧’,其实进了洛阳,还不是想自己当皇帝!
咱们要是从了他们,那也就成了反贼,万人唾骂不说,死了也没了清白声名!
要是他们失败我看那是迟早的事咱们白水营几千人得跟着陪葬!
就算他们能一时风光,以后打起仗来,咱们白水营也是在前头铺路的尸骨!
与其变成尸骨,当别人的垫脚石,不如痛痛快快地以死相抗!
夫人,你说是不是!”
她坚定地一抿嘴,加一句:“再说,大敌当前,主母先跑了,大伙心里怎么想?”
谯平抬眼,有些惊讶,似乎不相信她有如此胆识。
但他随即礼貌一笑,忽然凑近,以淳于通听不到的音量,低低在罗敷耳边说了几句话。
至少一万兵马,分为三路,合围了白水营。
当中一路军马前面,一员意气风发的小将军纵骑而出。
他头戴远游冠,身着锦边貂??,俨然诸侯世子的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