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晌午,是真热,回到家里,顶儿漏雨的屋子,一张只铺着竹席的土炕,墙上灰絮挂了至少一尺的长,一股呛人的味儿。
苏向晚把小吱吱放到炕上,款款的从兜里掏出装着奶粉的小纸包来。
农村的灶火她上辈子支教的时候生过,倒不算太难,一把柴架进去,水已经烧开了,她赶忙又把水端到外头,再把奶粉冲进去。
吹凉奶粉的时候,孩子已经哭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把一只半豁拉的破碗坐冷水里给坐凉了,苏向晚才喂过去,孩子已经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妈,还饿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偷一只梨回来?”
小狗蛋围在妈妈身边,转悠来转悠去的,跟只小哈吧狗儿似的呢。
不比驴蛋是男主,虽然小时候苦和累,还变成了残疾人,但总有男主光环罩着,回回大难不死。
这孩子从小,就因为原身的鼓励,惯下了一个小偷小摸的毛病。
今天一只梨,明天一颗瓜,到后面渐渐的,越偷越大。
再后来,在被母亲卖掉之后,他就长成了书中叫人胆寒的,阴鸷,偏执,无人能敌的大反派。
而书尾最大的高潮,就是驴蛋和狗蛋兄弟之间,也是正义与邪恶之间的较量,与最终的厮杀。
不过,现在的狗蛋儿还单纯着呢,全然没有书中终极大反派那么的,威风凛凛的样子。
“狗蛋儿,就算是咱们的梨,咱们也得光明正大的争回来,可不能再偷了,好吗?”
苏向晚给自己洗了把脸,烂成絮子的毛巾拍这孩子脸上了。
“可妈说了那是咱家的梨树。”
小狗蛋儿两只大眼睛,一脸的认真,正说着,妈一只毛巾捂上来,呵,擦下来一团子的黑。
“是咱们的,也得先确定了归属权,等那棵树明确属于咱家的,咱们才能再吃。”
苏向晚确定的说。
好吧,孩子大概是明白了,坚定的点头:“只要妈妈说啥时候可以摘,我才能摘,对吗?”
“对。”
“那咱们现在要去下地,挣工分了吗?”
小狗蛋儿说着,就准备要出门去提自己的粪篓子了。
这么小的孩子,在家还得拾粪,一天挣两个工分呢。
没办法,他们虽小却死了爹,只得自己给自己挣工分糊口。
“狗蛋儿,今天咱们不拾粪,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妈带你去集上,咱们给妹儿买奶粉。”
“妈妈,你现在的样子,就像原来一样啦。”
狗蛋怯怯的,但又点儿惴惴的说。
要知道,原身在丈夫活着的时候,其实也是特别温柔,爱孩子的。
但从烈士证被寄来的那天起,她就性情大变了。
动不动就指着俩儿子骂是孽障,孽种,至于小吱吱,那更是,要不是公社为了她怀的是烈士遗孤不让打胎,她早就打掉了。
“是不是变的更可爱,更迷人了呢?”
苏向晚极其佻皮的,就逗了一下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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