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奸一下子亲上了我,然后他的手就往下伸了过去,我则在这个时候一个侧歪,手快速地摸到那个黑色按钮,我似乎用上了浑身的力气,接着“啪”
的一声响,成功了。
我拼了命地再摸到开车门的内把手,然后一个用力,我就从车内滚到了地上。
我又用尽浑身的力气,但实际上却发出了极小的声音,我一遍遍地喊“救命啊,救命啊”
,之后我看到出租车打火,然后一溜烟儿地开跑了。
其实那时候路上并没有行人,但邪不压正说的就是这个吧,我最终逃出了狼窝。
直到这时,我才感到了浑身疼痛,再一看,我的两条腿的膝盖儿处一片黑青,但我顾不得了,爬起来就走,我要尽快离开这里。
可我这个样子,怎么给萧楚嗜交代呢?
我从来没有觉得走路是最大的负担,膝盖儿生疼,浑身酸软,每走一步,我都像踩在布满荆棘的棉花上,踩不到重点,却每每受到荆棘的刺疼。
我咬牙忍着,我发誓就是爬,我也要爬出这个是非之地,就是死,我也要落叶归根地死到自己家里,我要有颜面地离去,绝不为了生计而苟合。
我像个醉鬼似的,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走着,又有几辆亮着灯光的电动车从不远处闪过,电动车似乎停顿了一下,车上的人也似乎朝我看了看,可最后,他们都纷纷摇着头又走了。
他们真的把我当成了女醉汉,或者是做那个营生的女人,所以,此时的我在他们眼中是不堪的,是自甘堕落,而不值得救助的。
我也坚强地挺着,并没有呼喊求救他们,刚刚的那场灾难已经让我浑身的汗毛都充满了警惕,不知道那些人中有没有跟出租车司机一样的不怀好意的,频临要死去边缘的我,是宁可放过一千个好人,也坚决不向一个坏人求助。
忽然,脚下一崴,我整个人又不设防的重重的趴在了地上,再一看,我踩着了一块儿西瓜皮,还好,不是臭狗屎,我强撑着站起来,再往前走。
直到一辆即将收车的公交车开来,我这才放心地坐了上去,屁股一挨着座位,我就想直接晕死过去,可不行,我还没有到家,还没有完全安全,我还要再强撑一会儿。
“姑娘,你没事儿吧?到哪儿下车?”
开公交车的是个女司机,她担心地看着我。
我知道,依她开夜车的经验,我一定是遭遇了不测,她问的那句“到哪儿下车”
其实是想到了地方提醒我,只是为了维护我的尊严,她没有过多的询问这件事儿。
“没事儿,就是差点儿被狗咬了。”
我虚弱地说,接着,我又给女司机报了要去的地方,然后我的思绪开始有点儿混乱,直至到了下车地点,女司机喊了我好几声,我才请清醒过来。
我对女司机千恩万谢,又往家的地方走去。
身体经过短暂的休息,思绪也经过短暂的休息,这时候,我已经能看起来像没事儿人一样走路了,可到了家门口,我再呼吸急促起来。
萧楚嗜回来了吗?他如果在客厅坐着等我可改怎么办?
而他一旦发现一点儿不好的苗头都会阻止我再去谢丽华家的,更何况要是看到现在的我的样子,萧楚嗜是会直接打到彭建国那儿的。
我赶紧低头整理衣服,又使劲儿掸了掸身上的土,让自己看起来更正常一些,我这才稍微放心地进来了。
万一躲不过萧楚嗜的眼睛,万一被他怀疑,我就说,我追一辆公交车,结果不小心摔倒了,我想,萧楚嗜只要看不到我腿上的伤疤,他是不会想到我被劫的。
至于我的心,早就平静了下来,至于我的呼吸,也早就正常了。
一步步数着进了家门,我手捂着胸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真庆幸,萧楚嗜并没有回来。
可都这个点儿了,他是说回来就回来了,我当下走到洗漱间,三下五除二地脱掉衣服,打开花洒,就不管不顾地冲了起来。
我想,等我洗好了,萧楚嗜更看不出来。
可当沐浴露擦过身体的时候,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我这才想起膝盖儿那儿有伤,我低头一看,皮肤下的血渍已经有巴掌大小的一块儿了,并且还有少许渗出皮肤,粘上沐浴露,可不就该疼痛了。
我倒吸着气坚持洗完,然后我一滩烂泥似的躺在床上,可能是该洗的洗了,人也彻底安全了,我的脑海里开始回忆这件事儿的始末。
最后,我把它归结为一场意外,电视上经常报道晚归的女孩子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意外事故,我不是第一起,也不可能成为最后一起。
可是,我要是不做那辆出租车就好了,我要是坐车之前看一眼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自己这儿。
然后我对自己说,下次注意,就开始要沉沉地睡去,可这个时候,萧楚嗜回来了。
我是没有打算对萧楚嗜说这些的,我是打算一瞒到底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门响的那一刻,我还是睡意全无,鼻子酸涩起来。
从被劫直至前一秒钟的坚强瞬间就崩解了,我真想趴在萧楚嗜的怀里,让他结结实实地抱着,抱紧些。
萧楚嗜也马上就走到了卧室。